又是雪花飞舞时

幽兰居士

钟兴珉
          又是雪花飞舞时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特别特别的冷。动不动雪就深过了膝，家门口的那池塘一到冬天就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我们这帮孩子最喜欢在结了冰的塘面上追逐玩耍。后来特别是近些年来，在我的记忆里就似乎再也没有遇到过那样的大雪天了。人们都说现在全球的气候都在逐年变暖、气温在逐年升高，往后我们这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江南可能再也难得一见多情浪漫的雪花了。谚语说：“瑞雪兆丰年”。若是果真没有雪花飞舞的冬季，那将会使人有不少遗憾。
    没想到昨天夜里，我们这儿还真的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今早我站在阳台上，还见雪花儿一个劲儿地飘。空中一层又一层的好似被扯碎了的棉花团重重叠叠地飘啊舞啊，院子里的树木，都变成了银枝玉叶。
    好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我静静地观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是扇动翅膀的白色蝴蝶。它们轻盈地飘落在楼顶上、树冠上。此时见得被寒风扫光了叶片的梧桐树，秃秃的枝丫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平日里苍郁挺拔的松树、柏树的叶片上，缀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珠儿。皑皑白雪覆盖着玉树琼枝，装点着花坛草坪。
   多情的雪花，一夜之间便悄悄地把万里江山变成了冰清玉洁的美好世界。
    将 目光投远，只觉天地一统，远处的高楼、山峰都是莽莽茫茫一片。水晶似的粉末儿飞飞扬扬，好像是落英缤纷的李花，又像是蒸腾弥漫的银色的雾。我看不到高楼大厦外面那千林粉塑、万里银装的壮景，却可以感悟到“惟余莽莽的长城内外”和“顿失滔滔的大河上下”的北国风光。我知道，在这高高的院墙外雪花一定填满了丘壑，铺平了巅峦。
   “啊——真的下雪了！”突然，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一声欢呼。
    下雪了——下雪了！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孩子们笑着、嚷着来到楼下，大人们也纷纷涌向院子里。十来岁的孩子恐怕都还没有看到过如此雪景。他们不要任何人教导，便在地上滚起了雪球。年轻的爸爸妈妈则堆起了雪人，两个女孩竟打起了雪仗。雪是最好的武器，她们你扔过去我打过来，好不惬意。其中一个女孩卖个破绽，抓起两团雪球就往传达室门口跑。传达室年轻的保安人员听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便打着哈欠把门打开。只见几个雪团迎面飞来，他慌忙躲闪，但终有雪团落进了脖颈里……于是，三个年轻人都笑弯了腰。
     我十分小心地踩在晶莹洁白的雪地上，总是担心鞋底会玷辱脚下圣洁的雪。站在戴着冰雪帽子的白兰树下，情不自禁地踮起脚跟将嘴凑到叶片上。吮吸了一大口雪含在口中，雪很快就溶化成清凉的水。我张开双臂，让雪花飘落在我的掌心。我很想紧紧地握住它们不放，但是瞬间雪花儿却不见了。我十分怅惆地望着手掌心的雪花化成的晶莹的水珠，心想：多情的雪花啊，即使明年你们能再来亲吻我的手臂，但也绝非是刚才的那一朵！
    是啊——美好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走在空旷的雪地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我怀念起我的母亲来。
    记得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正在读高中。那一年临近放寒假时学校结算说我还欠五元钱的伙食费，我不得不顶风冒雪步行四十余华里路赶回家来。那正是“雪封门、鸟啄壁”的苦寒日子，父亲病倒在床。我不忍心开口找他二老要钱，晚上只跟母亲说“我不想读书了”。母亲一听就火了，后来她老人家知道了我说不读书的原因，就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的人怎么能被几个死钱憋着呢？”第二天早上，母亲把五元钱塞到我的口袋里，并再三催促我早点儿上学去。我攥着带有母温的五元纸币，却说不出话来。我不知母亲一下子从哪儿弄来这些钱，（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叶，农民一个劳动日往往还不值八分钱）。父亲则告诉我说，这是母亲卖棉袄的钱。
     棉袄？我知道母亲有一件金花缎的棉袄。这件棉袄是我外祖母的嫁妆，后来又成了我母亲的嫁妆。母亲一直都舍不得穿，上次开学时为了给我凑学费，母亲就准备把它卖给村里一位嫁女儿的人家，是我坚决不同意才没卖，没想到这一次真地被卖掉了……我望着母亲瘦弱的身子，泪水夺眶而出。
    早饭后，风雪更大了。母亲担心我在冰天雪地里迷路，就执意要送我。我们母女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冰天雪地里走了十多里小路，终于快上通往学校的大公路了。我停下来坚决不要母亲再送，母亲把我的双手放到她嘴边哈了几下，然后说：“好好读书，再不准你说停学的话！”我只能饱含着泪水一个劲地点头。母亲转过身子下山走了，我站在山坡上目送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发奋读书，将来好好地孝顺父母双亲大人！
    母亲离开人世已近二十年了，然而她老人家的教诲以及在冰天雪地里送我上学的情景，却永远永远地铭刻在我心中。
     我永远怀念下雪的日子，我永远怀念我的母亲。

幽兰居士

我永远怀念下雪的日子，我永远怀念我的母亲。

津市杨支埃

不忘的亲情，想念是友情。点赞佳作！

津市吴蓉蓉

母爱是天下之大爱！是永远的怀念！

赏读钟老师美文，感受念母之情！

幽兰居士

津市吴蓉蓉 发表于 2024-2-5 18:36
母爱是天下之大爱！是永远的怀念！

赏读钟老师美文，感受念母之情！

感谢吴蓉蓉老师关注鼓励，遥祝幸福安康！

幽兰居士

津市杨支埃 发表于 2024-2-5 17:22
不忘的亲情，想念是友情。点赞佳作！

感谢杨支埃先生关注鼓励，遥祝幸福安康！

张雪英

老师，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