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湖烟柳（三）

津市吴若愚

后湖烟柳（三）

                                                               文/韩川

      后湖桥多，湖畔的寺庙更多，除了上述的寺院外，湖边还有一叶庵、挹云庵、观音堂、观音阁、黔阳宫、帝主宫、在慈园和傩愿坛，芬兰北欧教堂风格的尖项与关庙歇山式屋项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向人们展示中西不同特色的文化。
      “山川得名，多因人杰”，津市究竟不是扬州、汉口，格局太小，难成气候。浮生若梦，胜地不常，战火频繁敲碎人们的睡梦，洪水不断摧毁人们的家园，后湖、柳堤、红桥不过是文人的一场扬州梦。
      “风为践春浓似酒，榴才嫩叶赭于花。一湖密藻青双桨，两岸垂柳绿几家?”清末，黄右昌路过津市，曾游后湖 ，黄家与吴家是世交，此时的后湖，在诗人的眼中还是有几分妩媚。
      民国时期，后湖还有画舫。据第四十四军军长王泽浚长子王复加回忆，后湖与前河“就有不少画舫，昼夜接待赌客、嫖客和瘾君子”。箫鼓楼船，无日无之，后湖也为之蒙羞，令人气短。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道光筑堤受挫后，津市人耿耿于怀。民国初年，津市自治，再次筑堤建垸，后湖遂为内湖，繁华落尽，日渐萎缩，夏涨为湖，冬落为塘，到后来，只剩下半湖烟水，几座断桥。
      我对后湖的记忆，是湖边遍地的青瓷片，常常用来打水漂:是水中嬉游的小鱼，可以在油灯上烧烤；是湖边冲天的白杨，是远处摇曳的芦苇；是湿地觅食的白鹤，是沈家台树上的鸟巢。上课时，我常常望着窗外发呆。清明，人们踏着春阳，走过板桥，去湖畔的原野，祭祀亡灵，放飞风筝，采撷荠菜。
      澹津路扩建，后湖又少了一半，最精彩的一段华章彻底地消失了，沈家台成了自来水公司的私家园林。最后一座古桥也在基建时被掩埋，接龙桥不知不觉也成了历史遗址。
      后湖显得格外的淡定，它见过了太多的繁华和衰败，早已见怪不怪。基建时发掘出的清朝石兽、明朝玉佩、唐代铜镜、汉代......一次次让人们惊叹不已。
      三十年前，人们拾起了半湖山水，建亭筑桥，遍裁嘉木，又是“茶楼酒肆，间露绿荫中。而晚艇菱荷，夕阳箫鼓，览胜者恒于斯”，风韵似乎不减当年，人们泡在湖畔的茶肆中，欣赏票友优雅的京腔京韵，过着慵懒安逸的慢更生活，仿佛也沾染了几分京城什刹海的风韵。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无论是柳堤桥边的竹林，还是双溪桥东的古寺;无论是竹林桥畔的渔火，还是接龙桥头的驿亭......如烟如雾，随风散去。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存卷上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