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桥（四）

津市吴若愚

故乡的桥（四）

                                                                                文/韩川

      我一直不清楚，从杨湖口到小渡口，津市旧城究竟有过多少条河?这些河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已经无法考证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城里有河，河上有桥，并不奇怪，这是南方水乡的特征，澧州不也有丁公桥、遇仙桥?苏州城里的河和桥就更多了。今日市区除双溪河外，其他的河无一幸存，有人说泥沙淤塞的缘故，我不明白，为什么双溪河没有淤塞呢?
      道光十七年至二十二年(1837—1842)，澧水年年大水，津市百姓不堪其忧，决心筑堤防汛。纠集“数千人，沿河筑堤一道二十里”，市区河流或堵或填。不料州府认为后湖为“分泄水路，地方得保无虞”“此堤筑就，一经大水，居民尽为鱼鳖”，“州官见其人众，无可奈何。遂由道具文禀院，委员到澧，亦束手无策”，最后岳常澧道蔡家玕“道发喻单，一纸利弊皆透。遂将首事设法传到，恩威并用，首事见，断难行，暗令众人刨堤。道署发出工食钱一千余串，数日创尽”。蔡家玕此举深得县城土绅拥护，蔡氏族谱称“告养回籍登舟之日，沿途阻饯，直至津市十余里，父老捧香跪送，依依不舍，洒泪而别”。所以光绪三十年（1904）的津市江景照片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太平河、刘公桥河了。民国初年，旧事重提，不过此次仅“围成护市垸，其拦洪水位不足海拔36米”。双溪河或筑有土堤，当洪水有超过36米时，掘开土堤泄洪，避免市区房屋被冲毁。1954年汪家桥建水闸，同样也是为了泄洪，只是部分解决了护市垸的水患，直到1970年代。这或许就是双溪没有被填的缘故。
      城区的河流或堵或填，江南会馆的东边据说也曾有一条河，中段未填，夏日荷花摇曳，因为杨万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名句，遂名“绿荷池”。太平河一段填土较少，其低洼处称之撮箕口。刘公桥河的北段也很晚才填完。
      1970年代以来，公路、铁路、航空以其空前的速度，让人们不再靠舟楫 出行，码头开始变得冷清，小桥流水遂成旧梦。旧城改造，城区的石桥或拆或填，寻常陌巷的吊脚楼及徽派建筑，慢慢地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津市枕河而居的城市特色渐渐地褪色了。随着城区扩大，后湖已成城中之湖，凤凰桥、万寿桥连接着后湖南北的街道，和澧水大桥、临津桥、蔡家桥、涔水桥，共同诠释着今日津市水乡的新理念。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存卷上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