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油菜（散文）

袁清香

坚强的油菜（散文）
作者：袁清香

        受了大雪冰冻的油菜，正在恢复，它们坚强活过来了。

        一
　　 立春，为二十四节气之首。立，是“开始”的意思；春，代表着温暖、生长。可今年的春天有点欲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也不想出来的味道。
　　 不过，立春的节气倒是跑得挺快，春节前就到了，以前许多时候都是春节后才到的。可是，它到了不履行职责偷懒不干活也就罢了，却反帮着冬天大行冻雨大雪之淫威，狗拿耗子多管了不少闲事，竟然管起冬天的事来，实在管得太宽。
　　 其实，我们这地方好多年没下过一次像样的雪，人们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期望能下雪降温，将土壤里的病虫害给冻死，让来年的丰收多一些保障。雪，见人们翘首期盼，飘了，飘到了半空！认为自己是大家的偶像，得意忘形，趾高气扬。激情蹭蹭蹭高涨，很快持续降温，给来了个狠狠的大雪冻雨。连续两次几尺厚的雪灾冰冻，前后二十多天，可害惨了我们这一方老百姓，害惨了农作物。第一次的雪已经压垮许多大棚，将田地里的瓜果树木、青绿禾苗糟蹋得奄奄一息。特别是大面积绿油油风华正茂的油菜，更是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在别人兴高采烈打雪仗、堆雪人、滑雪板，享受瑞雪带来快乐的时候，它们很快失去了与雪共舞的心情，给冻得抽空了水分，那种无力感无助感，让人心疼。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它们几经挣扎，终于盼来了两个晴天，本以为可以继续享受阳光，从此风调雨顺无灾无难。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喘匀气，低洼处积雪还没融化，第二次冰冻雨雪又来了，与第一次相比一般无二。这是真正的雪上加霜，屋漏偏遇连夜雨，它们怎能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本就残缺不堪的身子，在寒风凛冽中得不到任何庇护。人们可以在家中烧火烤，开空调，油菜只能在外面与冰雪硬抗。它们冻得瑟瑟发抖，它们的身子摇摇欲坠，它们的情绪极度低落，觉得生的希望渺茫。大片大片的叶子低垂落下，冻干了水分。晶莹剔透的冰棱雪块用力吸附在油菜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那些高大的果树都承受不了冰雪的淫威，何况稚嫩的油菜，它们哪有能力与它们抗衡！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是人性的体现。虽然有瑞雪兆丰年之说，但雪瑞过了头，就成了灾。我不想为雪唱赞歌，普通老百姓也不想为它唱赞歌。否则，我会觉得我的立场有问题，助纣为虐了。它的美是建立在许多农作物的痛苦之上，建立在普通老百姓的痛苦之上，这种美成了人见人恨的恶魔，不要也罢！
　　
　　 二
　　 时间一天天过，油菜和其他作物一样，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煎熬，再煎熬……终于，太阳出来了，真正的春天明白过来，来挽回损失了。几尺厚的雪还是架不住一天天地升温，缩小了身子低下了头，渐渐化成水融进了泥土躲藏，企图销毁证据，淹没它所犯下的罪行。
　　 打土块的农民还是靠天吃饭的多。谁都在说，今年我们这里的油菜已经绝收，没有油吃了。大家商量着，将油菜是不是毁了早点种其他春季作物，照样用“左撇子打拳——再来”的方法减少雪灾造成的损失。因为就近菜园里的白菜萝卜都冻死了，田野中的油菜肯定是难逃厄运。从古至今的农民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没有放弃希望，无论是怎样大的天灾，过后长叹一声，随即收拾心情，擦干泪水，重新向土地讨要生活。因为人们爱土地爱得死去活来，爱得离不开。
　　 前天，我和许多人一样，带着心疼、带着不舍、带着无奈，也抱着丝丝的希望，专门到油菜田里去看了看。看它们能不能或多或少有点收成——毕竟投资了不少人力物力。远看，油菜还是油菜，只是没了丰厚之感；走近，油菜田是一片狼藉。仔细瞧，哟？许多油菜居然在那死黄叶片下又昂起了小小的头，虽然还缺少勃勃生气，显得无精打采，但大部分的生命还在，又长出了嫩芽嫩叶。我突然被它们顽强的生命力，被它们战胜灾难的勇气和毅力感动。想想几天前，我因为小小的感冒全身有些发软，就躲在家里啥事也不想干，动也不想动，好像世界末日到来一般。我咋比这油菜还不如呢，我唾弃自己，瞧不起自己。
　　 我走下田，蹲下身，仔细观瞧，发现以前长势很好的粗壮油菜受的磨难更大，它们中央的一段茎已腐烂或腐烂一部分，但只要有一点点皮是绿色青色，它就挣扎着活了过来。正因为这一点点表皮给它带来了生的希望，追随着阳光重新开启新的生命之旅。那些曾经矮小瘦弱的油菜，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健康，受的伤要轻许多。难怪人们常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这些油菜中的高个子，当灾难来临，它们义不容辞地将弱小庇护，是这些粗壮高个儿在负重前行，才有了弱小油菜的健康生长。只是它们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受了多大的罪，只有它们自己知道。
　　 它们的这种精神与许多人的无私奉献精神不是一个样吗？像那些武警、边疆战士、消防、科研工作者等等，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负重前行，才有我们的岁月静好。
　　
　　 三
　　 我平时就有些多愁善感，今天更是。我捡起身边的一片干枯油菜叶片，双手捧着，仔细端详。轻轻地，轻轻地，生怕弄疼它。今天有太阳，叶片的边缘很焦，一碰就碎，中央还有点润。我知道它是有感觉的，它的经络还在，细胞还在，它的生命就还在，它还有呼吸，还在人世间。它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与泥土融合，化作春泥更护油菜，为大地做最后的贡献。
　　 我的心真的很疼，默默地对它说：“你遭罪了，受苦了！”又看了看地上其他的枯叶，给它们一点赞美，“你们都是好样的，谢谢你们！”
　　 我突然觉得我此时有点像林妹妹。可是，我不是，我也没林妹妹的才华，没有林妹妹的聪慧，我只是插田种地的农村女子，突然来点感慨而已。
　　 这几天，网上不少人在晒油菜花的图片了，他们的油菜已经开花，应当晒，我羡慕，但羡慕不了。我们这里的油菜正在努力恢复，开花肯定不会缺席，只是晚点，它们谢了我们再开；油菜的收割也不会缺席，只是晚点，他们收割了我们再收。即使减产许多，总比没有的好。
　　 我对身边的油菜说：“我们的笑容在后面，不要气馁哦，加油！”
　　 清风吹来，油菜朝我点头示意，它们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向我笑呢。
　　 儿童卡通剧里有个人物叫“打不死的小强”，我居然看看没有人的时候，在地里吆喝着“小强”的名字，是啊，坚强的油菜，你就是农作物中的“小强”。
2024.03.15

龚天宝

好文章，点大赞！！！

覃旺成

受了大雪冰冻的油菜，正在恢复，它们坚强活过来了。

周玉莲

好文，欣赏了！点赞！

史开均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

焦德富

好文欣赏，为老师点赞！

袁清香

龚天宝 发表于 2024-3-15 18:22
好文章，点大赞！！！

谢谢龚会长鼓励！

袁清香

覃旺成 发表于 2024-3-15 19:45
受了大雪冰冻的油菜，正在恢复，它们坚强活过来了。

谢谢覃老师留言鼓励，祝您愉快！

袁清香

周玉莲 发表于 2024-3-15 20:25
好文，欣赏了！点赞！

谢谢周老师鼓励！

袁清香

史开均 发表于 2024-3-15 21:44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

谢谢史老师鼓励和支持，祝您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