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扬社区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588|回复: 1

人生杂谈之五: 文革惊涛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4-3-24 17:54: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风啸龙情 于 2024-3-24 18:00 编辑

人生杂谈之五:

文革惊涛

刘服农

     1966年开始,一场暴风骤雨式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以下简称文革)席卷全国,我捲入其中,经受了惊涛骇浪的洗礼,开了一次“被枪决”的政治玩笑。这个真实故事惊险曲折,让我慢慢道来。
     1966年5月,以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发出的“516”通知为起点,文化大革命运动在全国暴发,号称“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亲自领导、亲自指挥的史无前列的大革命”,目的是“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矛头直指“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方法是实行“四大”,即大民主,大字报,大辩论,大批判。
      运动一开始,所有工厂、商店、机关、学校的干部群众(单位领导除外)都加入红卫兵,自发成立名目繁多的“造反组织”。有的搞“大串联”、“大联合”,几个单位联合成立一个“造反组织”,有的三五个人成立“×××战斗队”。我们益阳公检法三个机关联合成立“益阳公检法革命造反司令部”,我当选为副司令,三把手,负责文宣工作。当时,革命群众只有朴素的革命热情和对毛主席的无限崇拜,缺乏法制观念和科学头脑,加之完全脱离各级党政组织的领导,搞无政府主义,出现了许多过激言论和越轨行为。益阳地区有个名叫“湘江风雷”的“造反组织”(全省都有)大搞 “打砸抢”活动。1967年2月4日,中央文革领导小组下达批示,认定该组织为反动组织。湖南全省统一部署,各级公检法干部全部出动,一夜之间把该组织支队长以上骨干全部抓起来关进监狱。
      不久,这个组织很不服气,重新组建“工联”“造反组织”,起来为“湘江风雷"翻案。湖南省会长沙以省高等院校为首的“高司派"组织,包括绝大多数公检法干部,坚决不同意翻案。从此,运动目标转向,由揪斗党内走资派转为“群众斗群众”的两派斗争。斗争十分尖锐,由文攻逐步发展成武斗,拿起枪炮打“内战”,有少数群众在武斗中丧生,仇恨越积越深。
       在两派斗争十分激烈的情况下,中央文革领导小组于同年7月27日又下达批示,称“湘江风雷”为“革命造反组织”,同意翻案,而称“高司派”为“保守派”组织。这样“湘江风雷”扬眉吐气,反过来对“高司派”群众进行疯狂报复。8月初的一天深夜,益阳“湘江风雷”出动几百人冲击军分区,抢光军火库。第二天傍晚,冲击地区公检法机关,狂叫交出枪枝弹药,交出公检法革造司“坏头头”。
      为了避开武斗高峰,保护人身安全,机关干部群众叫我们3名头头当夜撤离机关。一个回华容老家,一个去宁乡岳家,我当晚翻山越岭,连续步行200多里回到安化仙溪老家,一住50多天。当时,通讯中断,班车停开,信息闭塞,真有“世外桃源,不知秦汉”之感。      
      9月下旬一天下午5点左右,我们机关两位同事突然来到我家,说“益阳形势大好”,特地来接我回机关参加“革命大批判”,并说益阳外贸有一辆运茶叶的货车在梅城等我,要我立即动身赶赴梅城。梅城离我家20华里,天色已晚,我霸蛮把他俩挽留我家过夜,准备第二天一早赶去梅城搭车。
      这天夜晚,明月当空,我的住房周围水田早已干枯。约转钟两点左右,我突然听到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在我住房周围停下。紧接着有人大声喊:“刘服农在家吗?”我回答“在家”。我立即起床,穿好衣服,欲出房门。我妈妈把我拦住,要我从后门逃跑。我知道不行,对妈说我跟他们去吧。这时外面的人一脚将房门踢开,妈把我死死抱住。有一暴徒将手枪插入我和妈妈的胸前朝天连开两枪,屋顶瓦片直掉,妈妈吓瘫倒地。父亲住隔壁房里被枪声警醒,连忙出来向他们下跪求饶。临近的叔父听到枪声,立即绕道向大队革委主任汇报。革委主任立即向公社造反组织(属高司派)打了电话。他们接到电话后,立即派出一个民兵排,用大木头封锁公路,两傍山头设下埋伏,架起机枪、步枪,做好拦截的战斗准备。
      我被抓离家不远的地方,造反派步枪走火响了一枪,家里人误认为把我枪毙了,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惊惶惊恐。上公路后,把我押上一辆货车,朝公社相反的方向开到梅城一家饭店过夜。仙溪公社拦截的民兵等到天亮不见动静,以为囚车已过,解除警戒,从而避免了一场武斗灾难。
      我到达梅城饭店后,被关进一间房子里,两手反捆,跪在地上,几个人轮番审讯、毒打。第二天早上,他们问我“今天回益阳经过你的家乡仙溪有危险吗?”我说:“没有危险,如有人阻拦,我出来说话,保证你们的安全”。上午10点,囚车从梅城出发,沿街步行200余米,我被反捆双手,胸前挂一块几斤重的牌子,写着坏头头的名字,走在最前面。后面20多名全副武装的造反派,排成两行纵队押运,沿途朝天鸣枪上千发子弹,威胁街道两旁的观众。走到城北上车后,要我跪在车厢后头,牌子挂在颈上,吊到车外。持枪的造反派分坐车厢两边,车头架一挺机枪,威风秉秉,气势吓人。汽车在坎坷不平的沙石公路上疾驶,八个小时到达益阳外贸公司。地区公检法机关新成立的造反组织随即把我接回机关,进大门便解开绳索,安全无事了。
      我被抓走后,全家人和乡亲们都担心我的死活。我爱人和三弟当夜从家里动身,一天两夜步行260余里,赶到益阳。我立即向父母发了电报,报告平安,父母怎么也不相信。一周后,三弟回到家里,父母才稍为放心。
      事过一年以后,即1968年冬,安化全县2000多名中小学教师在县政府大礼堂开会,礼堂大门外突然贴出一张“特好消息”的海报,称益阳地区公检法革造司“坏头头”刘服农枪决了,大快人心。我曾工作过5年的县公安局闻讯后,立即打电话到益阳公安处询问,并无此事,但没有公开避谣,许多不明真相的安化老乡信以为真。在那个动乱年代,无法无天,杀几个人如同杀几只鸡一样,并不稀奇。
      1970年3月,安化县银行行长肖巨勋(是我56年在安化县保险公司工作的经理)到益阳开会,在桃花侖与我对面相遇,他突然一愣,很久才问:“你是刘服农吗?”我说:“是呀,好几年不见了,您好吗?”。他说:“你不是被枪决了吗?”我说:“是的,安化出了公告。但阎王爷不收我,又回来了呀!”
      时至今日,我对抓捕捆绑批斗我的同志没有丝毫怨言,把这个故事看作特殊时代的产物,人生道路一场恶梦和政治玩笑,也是了解文化大革命的一个缩影,不时讲给他人听听,作为历史文献记入我的家庭传记。
     对这场文化大革命怎么看?我认为要实事求是,一分为二十年文革,对我国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文化教育界受到很大冲击,许多领导干部受到批判斗争和错误处理,无产阶级政权瘫痪,一些干部群众无辜牺牲,给党和国家造成重大损失。幸运的是:及时发现粉碎了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夺回了无产阶级政权,恢复了社会稳定;尖端科学(如两弹一星)、三线建设、农田水利建设仍然取得重大成就;广大农民坚持集体生产劳动,基本口粮定量供应,保证人民最低生活水平。所以,我们不能将改革开放前后两个30年对立起来,相互否定,造成思想混乱。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4-3-24 21: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这一劫,您增寿三十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正扬社区

GMT+8, 2025-2-6 06:53 , Processed in 0.031262 second(s), 17 queries .

Powered by http://www.cdzyw.cn 常德正扬社区

© 2022-2023 正扬社区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