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郑宏高 我的母亲是一位慈祥、善良、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在解放前,由于家境贫寒,没有上什么学,但她做人的准则懂得不少。以她自身春光一般熨贴子女的贤妻良母形象,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儿女们。 我母亲是在临近解放时,约1947年嫁给我父亲的。父亲是个木匠,常年累月在外面帮人做木工。所以,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是母亲承担的。 母亲一共生了我们兄妹四人,拉扯大就很不容易。由于处于建国初期,国家并不富裕,农村里的农民生活十分艰苦。母亲不仅要坚持做集体工,下田从事农业生产,而且还要操持繁重的家务活。特别是在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农村集体经济遭受各种自然灾害的影响,农民吃饭都很成问题,母亲为了把我们抚养成人,凭她老人家那高大的身子骨,经常上山砍柴,一担柴有时上百斤要挑回家。在房前屋后的空闲地里,母亲利用早晚挖土整地种了不少杂粮,有黄豆、绿豆、红豆、高梁,还有粟米等,这些杂粮,在那个年代实际上充当了我们的主粮,弥补了口粮的不足。 那时,没有碾米机,分到家里口粮(稻谷)全靠用原始的整米工具将稻谷整成白米。这些家务活,母亲经常干到深夜。 我们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每当给我们兄妹做新衣服时,母亲都是利用夜里在油灯下缝到夜深人尽。 我的母亲正象天底下所有母亲一样,对她的子女爱之深,情之切,律之更严。 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一件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大约是在1959 年冬天,母亲被派往跃进高干渠的佘家冲渠道修堤。一去就是半个月(那时父亲正在公社农具厂做事,每天也不能回家),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妹们。 有一天夜里到了10点多钟。母亲从30多里路程的工地请假回到家中,我和弟妹都已睡觉了。听母亲敲门喊我,我连忙起床把门打开,见到母亲,累得满头大汗,我逐一将弟妹们叫醒,都围绕在母亲的身边,又是喜,又是哭。母亲在暗淡的油灯光下,打量着我们。10多天的不见,好似相隔数年数月。儿女们对母亲久远的盼望,母亲对子女不尽的牵挂,不知用了多少泪花换来了这一夜相互的安慰。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母亲就起床做了早饭,与我们同吃早饭后。她只是强颜安慰着我们,又赶路上了工地。再过了10来天时间后,母亲才回到家里。 转眼到了 70、80、90年代,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和兄妹们逐一长大成家,母亲的生活也逐渐好起来,劳动的强度也小了。 可是,时间过得真快,母亲突然到了70多岁。她老人家由于积劳成疾,身体上的毛病越来越多。虽有我们兄妹们经常给她找医生买药治病。眼见她慈祥的面孔,经常当着儿女们的面,暗自流泪,用她那怜悯的目光久久望着我们,在她憔悴的脸上显露出央求般的神色,总想儿女们能多一点时间陪她。因为她晓得自己已步入暮年。 在 94、95、96这三年中,母亲因患支气管炎经常卧床不起,我这时正在县城工作,每隔10天半月,我都在星期天带着妻子、儿子回到家中去看望她,帮她送药送新鲜水果,帮她料理一些家务活。 就在1996年7月的一个星期六,我从常德回到家中,并找来医生给她 把脉,医生说暂时不要紧,不会出问题,吃点药消消炎。你们尽管上班去。不幸的是,第二天上午九点钟(1996年古历七月十九日),母亲在幺妹的陪伴下,永远离开了她那心爱的儿女们。 说句实在话,母亲辞世时,我已是近50岁年纪的男子汉,当母亲永远离开我们的那一刻,我走近她的床头,见到她的面容,心里象波涛涌来一般凄凉心酸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放声大哭了一阵。因为我的母亲一生太辛苦了。母亲走后,我和兄妹们按照节俭、隆重、悲切、乡俗的方式办理了她的后事。母亲,您走得太匆忙了,您原谅我吧,每逢清明节,您的子孙们都会来到您的墓前,供上香烛、纸钱,永远地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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