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流浪方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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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方式（五）

萧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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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乌旗山是不能忘的。  于上世纪80年代末，我骑一辆一分新的单车去乌旗山，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那一年，我才23岁，那时的我，正是青春年少、长发飘飘，如果童心忽起，把车靠了，依着胡家坳的背景，向我的文字和假想中的未来微笑。
  我去寻访一位叫王玉生的诗人。
  王玉生不是乌旗山人，他的职业是一位民间漆匠，业余时间写写文字。他写得很杂，如诗歌小说散文民间文学都可以去涉足。我认识他的原因，是他向我们刚筹备创刊的《资江诗社》投过一次稿，所认王玉生的名字记在心中。记得我在给他回信时称他为“王兄”，没想到的是，见到了“王兄”之后才发现此“王兄”是一位五十开外的人了，而且白发已开始了苍苍。W忽然尴尬，而昔日的王兄却谦恭地笑着。那一晚，我们宿在乌旗山一户雷姓人家，雷姓夫妇很年轻，年轻得还没来得及生儿育女，王玉生也只是在他们家做漆工。家中只有一床迫使这对年轻夫妇外去借宿，这件事就这么让我七手八脚地内疚了30多年。
  也就是那一次，我认识的钟爱群校长很年轻地教育写作两栖着，校长夫人很漂亮。我认识的聂神佑那时也只能叫小聂，小聂蓄大背头发，一身黄军装，为了招待我，他还忍痛从他的稿费里拿出四块钱砍了猪肉，可惜没酒。多少年后他在汉寿交警队上班，我们“第二次握手”了，说起那次没能喝到酒的陈年往事，开心处，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和曾石生的关系是在汉寿时建立起来的，他也是乌旗山人，比我大那么十多岁吧，但不妨碍我们的友谊的深入。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汉寿某条街道遇见，便可以就地而坐，抽一支掉了一个“王”字的芙蓉烟，不重复话题地说上那么几十分钟。
  这便是生活中的积累，从家乡到汉寿，再从汉寿回到家乡，我把几十年的流浪方式记载于大脑深处，每次当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小心翼翼地从大脑里拿出那么一点点记忆，然后把它们变成我的文字。于是，我发现自己过去了的几十年流浪是那么清晰透明。
  去年冬季里有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我和著名作家田汉文先生一起去乌旗山王母村，发现这里的景色已今非昔比了，在我的印象中，这里的每一片叶都是崭新的。乌旗山人一直把王母村叫成“黄猫”村，看了聂神佑写的《王母村的传说》后，终于可以恍然大悟了。
  人生所有的流浪旅程都是一本厚厚的教科书，我们都是这本书里的主人公。春种秋收、秋收冬藏，这些都是来自大自然的恩赐。可是，一万个人自有一万个人活着的方式，我选择了流浪方式，因为流浪方式能让我积累与日俱多的人生经验。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抑或是因为叶梦那一篇关于羞女山的散文，未满20岁的我选择来到了资江北岸那个名叫舒塘的街道。
  那时的舒塘很是古老，街道中间是用青石板铺就的，两边的店铺都是清一色的木质结构，生活用水则是年轻的我们用木桶从资江里汲了挑上来的，反正，那时的一切流浪方式都是凭力气吃饭。我们没有多少钱，穿着也很简单，唯一不缺的就是力气。在舒塘街原肉食站门面，30多个少男少女们聚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把拳头捏得铁紧，大家发誓要把桃江县的戏剧事业发扬光大！
  但在半年以后，我们还是狼狈不堪地回了，我们的离开没有让世界产生惊天动地的变化，资水仍如以前或以后一样平稳地流淌。到了2024年的3月8日中午，在竹艺巷胡进芝的饭店里，和文广、定远兄、胡敬芝、敬辉姐妹聚了酽酽的一次，时隔近40年的再一次遇见，又能说明什么？对往事的追忆和留恋？对逝去了的青春的祭奠？我们残留了对年轻时太多的怀念，但岁月却只给了我们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
  2018年11月，我和远在贵州的文学青年念泽民一起创办了《羞女山下》公众号，然后网罗一些志同道合的文友，组成了《羞女山下》文学社，开始搜索和发现羞女山的美丽与故事，于是，关于羞女山下的人物以及景观的文字便多了起来，或者关于龚树应校长退休后的故事和爱的延续，关于赵新飞先生对家乡的歌颂情结，关于赵稳军的种田蓝图，关于向令兰女士的丹青书画……
  我没有和修山镇镇长薛浩见过面，但我们微信几年了，实在需要联系的时候，便是在网上留言或语音电话。从2021年伊始，去修山采访的机会多了，多少年后再度到这里时发现，修山变化好快，羞女山变得更加动人美丽了。
  薛镇长一直关心着我写羞女山的文字，2021年下半年，我用约半年多的时间创作了《羞女山下种田人》一书约16万字，在他的关怀和支持下，该书在2022年得以顺利出版。而且，镇长（现在该叫书记了）在抖音平台不断发出的“镇长带你看修山”，让更多的人发现羞女山、探索羞女山、走近羞女山、惊艳羞女山……Q湖南好人钟晓安也是羞女山人，退役军人，扶过贫、救过火、抢过险、立过功，电视里有声，报刊上有名。是羞女的灵气滋润和成就了了一个闪光的名字，爱心满满的钟晓安是丰碑，亦是榜样！
  仙鹤草颜克文先生的蝴蝶仍风暴于羞女的嫣然一笑里，他两栖着作家、诗人的使命。这是一匹激情四溢的骏马，当颜克文嘶鸣呐喊的时候，所有的文字集中于斯，为羞女山喊出了最具时代的强音。
  羞女史诗般的青春着，羞女是女娲，是人类的始祖，是我们最漂亮的妻子或者母亲，用羞女泉酿制的面条最好吃，在羞女山下种下的稻谷最养人，不信，你去问郭辉的诗歌，你去问叶梦的散文。
  赵新飞正在全神贯注地拍摄着羞女山的美丽，向令兰正在用画笔留住羞女山的美丽，赵稳军正在耕耘着羞女山的美丽，薛浩正在改变羞女山的美丽……如果有一天，羞女披红戴绿焕然一新站立在资江北岸时，全世界该以怎样的目光看待这位貌美如花的新娘啊？
  以美人窝的名义爱你，以山水桃花江的缠绵爱你，以诗歌的语言爱你，以小洱海的歌声爱你：亲亲羞女、款款舒郎、恋恋三官桥！
  竟是不能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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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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