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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骏琪:天道(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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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20 09:06: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4-7-20 09:10 编辑

天道(二十)

萧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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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劝娘回家,因为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但我知道了娘的景况,娘住在学校里,他没有房屋。这是一种简单的生存方式,娘和那位蒋师傳不可救药地老了,他们不能到外面的世界去奔波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残酷无情,这叫适者生存。
  我回了家,大栗港才是我真正的家。我没有把娘回了鲊埠的消息告诉我的父亲。我如果想娘了就抽时间上去一趟,去多了蒋师傳会讨厌我的,但至少娘会欢迎我。
  去娘家次数多了,上下邻居都认识我了,他们关切地问我成家了吗结婚了吗?我摇摇头,表示没有。说实话,那时我的体重才118市斤,身高可是1米76呢,娘的邻居铁花姐动心了,她介绍了她的堂妹蒋忠于,是鲊埠街后面六马村的,才18岁。铁花姐做事很是荒唐,她前两天说要给我做大媒,没想到今天竟然把女孩子带来了。我正坐在火塘边烤火和人说话,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把门打开,只见铁花姐带着一个身高1米68的女孩子进了门。女孩子很漂亮,穿一件那个年代很时髦的红色羽绒服,青春逼人。她们很自然地坐了一会,女孩子先起身出门去了,铁花姐用眼瞟了我一眼,说声,等下来我屋里玩好吗?也便一扭一扭地走了。当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娘告诉我,这大概是铁花做介绍的那个女孩,你要得吗?这肯定行啊,我心里一万个同意了,这是天降艳福吗?娘说,不管你同不同意,先去铁花那里看看去吧。
  我去了,女孩子在烧火做饭,她见了我,羞涩地一笑。我发现她的笑容很好看,忙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她的芳名,女孩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铁花姐五岁的儿子文伢几大声地告诉我,小姨叫鸟掉于呢。听了小孩子的回答,一家人笑得气也喘不过来。铁花姐笑着更正:她是我堂妹,叫蒋忠于,是三忠于那一年生的。我们一起吃中饭时,铁花姐的丈夫章哥说,要是有酒就更好了。我听了,立即到娘那里拿了瓶谷酒,再拿了四个小碗放在每人面前。除了铁花姐的碗里只斟了一点点之外,我们三人的酒碗可是斟了满满的一碗了。菜是坛子糯米和大蒜叶吵鸡蛋,似乎还有一个什么汤似的,冰冷的风肆意地从木壁缝里灌入,吹得火塘里的火一闪一闪的。我们喝酒的时候很少,有时浅浅地抿上一小口。铁花姐说话的声音很大,她告诉她的堂妹,小萧是作家呢。蒋忠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个多小时也许更久吧,中饭终于吃完了,我们继续着我们的聊天,铁花姐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我真的不知道。我叫她于几,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我们坐的板凳在悄悄地移近,说话的声音也近乎耳语了。我说,忠于两个字就改成珍瑜吧,写起来就好看些,她轻轻地说,只要你高兴啊,珍瑜就珍瑜吧。我们顺理成章地亲了,她似乎很冷,紧紧抱着我没,不许你爱别的女人了啊,我想点头,但不想停止亲吻的肢体语言。也不知我们坚持了多久,听到外面地坪里一声响亮的咳嗽,忙满面通红地分开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铁花姐家有两个床,我和章哥睡一个床,她们姐妹和小孩子睡一个床,那个晚上很热闹,我和蒋珍瑜不知疲倦地说话。在多少年后的今天,我回忆那一个带有寒冷的春夜,虽然说话的内容己经忘了,但我相信我们没有说一句废话,真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早餐之后,我们继续着咋夜没有说完的话题,或者是“我挑水来你浇园”的田园生活,或者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的书香故事,我们把我们的明天描绘得很美丽。到了中午,我们还互约去鲊埠红茶厂去看电影,甚至我还希望天早点黑,因为在天黑之后,才是我们真正的二人世界。
  到了下午五时许,我们一起去鲊埠红茶厂,至于那个时候的鲊埠有没有电影院,似乎并不重要,我需要的是罗曼蒂克般的浪漫。我们走出了黄金村,我们到了保家楼。隔红茶厂真的不远了,我们再一次打听鲊埠电影院的所在地,但对方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里难道没有电影院吗?蒋珍瑜止步了,她说鲊埠绝对没有电影院,要不,我们回去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我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在蒋珍瑜的几度要求下,我不情愿地转身走着。我很想回转的道路无限延长,最好是没有尽头,让我们永远在这条路上不知疲倦地走着,直到生命的终结。
  终于到家了,娘见了我,大惊小怪地告诉我,你们快点到蒋铁花家里去吧,这位姑娘的哥哥来接人来了,来了好一会了。我听了心里一沉,但马上作出了决定,我转身,但没有朝铁花姐屋里的方向走去,而是拉着蒋珍瑜的手,朝娘屋后的山里走去。蒋珍瑜也没有反对,她顺从地跟着我走着。说实在话,那山不高,比学校的房屋高那么两倍吧,我常常去砍柴,所以很是熟悉的。到了山顶,我抱着她,顺势躺了下去。在我们躺下的地方,一排排高大的杉树似巨人般地站立着,可我一点也不感到害怕,我最害怕的是,如果失去了蒋珍瑜,我该怎么办?但蒋珍瑜的意志却异常坚决,她要我放心,此生,她非我不嫁,如果嫁给了别人,她说,“太阳落我也落〞!我感动了,我们站起身来,走下山来,她紧紧地挽着我的手,到了铁花姐家里。
  蒋珍瑜的哥哥正在铁花姐家里焦急地等待着,看见我们回来,很是尴尬地笑了一下,向蒋珍瑜说,我是来接你的,我们回去吧。铁花姐夫妇热情地挽留他们兄妹明天早晨再回去,但被拒绝了。就这样,我们送他们回去,到了一座山前的一座小木桥面前,她的哥哥要我们回去,我十分不情愿,但也只得停止了脚步。黑暗中,蒋珍瑜回转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见她在这一瞬间的回眸里,她的大眼睛里,分明藏有一个重洋。那一刻,我的心碎了,我发现,我在流泪的时候,天竟然下雨了,哦哦,苍天也在流泪啊。
  分手时,我说了一句,三月三日,浮邱山见啊。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多久,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回到了学校,洗了脸,躺上娘临时为我开的床铺。那一夜,我无法入睡,眼里耳里都是她的低语和吃吃的笑声。我觉得农历的三月初三日隔现在还有好几个世纪,但我必须投入地等待。黑暗中,我分明听到了公鸡的打鸣声,我强迫自己入睡,但总是无法睡着。她回家了吗?她现在也在床上了吗?她是否和我一样睡不着?
  凌晨三时许,我披衣下床,拿出纸笔,写下了一篇散文的标题:
  芳草菁菁,姑娘今年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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