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母亲

于乾松

我的两位母亲





碧海蓝天

我有两位母亲，一位是娘家妈，一位是婆家妈。娘家妈：一位小有文化的农村妇女，朴实智慧，通情达理；婆家妈：勤劳负责又不缺乏聪慧的城市老太太。

两位老人家年龄相仿，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聚总是离不了相互恭维：娘家妈夸婆婆养的儿子好，婆婆则夸奖妈妈养了个好闺女。

记得小时候，一对坏得出名的堂哥和堂弟欺负我弟弟，从小就嫉恶如仇的我见状，没有多想捡起路边的一个小石块就扔向了堂哥，小石块儿正砸中了他的脚后跟，刚好被路过的妈妈看见，妈妈一看我闯了祸，不问青红皂白，丢下手中的活计就要打我。我深知辩解是没用的，因为我们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在外面和别人发生冲突，无论有理没理，总是要挨打的。想到这里，我撒腿就跑，而妈妈的锲而不舍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这当中我曾恨恨地想: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为一个无赖至于这样穷追不舍……整整追了我两个来回，当又一次回到事发地点，妈妈看到正在一旁幸灾乐祸朝我做鬼脸的堂哥已经完全没了事这才罢了休。现在回想起来：参加工作后我们学校每年举行的教职工运动会我这个长跑冠军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是妈妈的执着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上初二那年，村里要唱三天大戏，由于请的是省剧团的演员，无论是儒雅俊朗的扮相还是精准娴熟的唱腔都引发了观众们强烈的共鸣，每场演出台前幕后人满为患。三天的演出很快结束，在村民们的强烈要求下又续演了一天，即使这样也没能满足大家的愿望。一些知道内情的人纷纷找到引荐人——我大伯，希望和剧团里的领导协商一下，能把自己的孩子参与其中，凑巧的是剧团领导正有弘扬传统文化发展壮大队伍之意，于是一个业余剧团在我们那里正式成立起来，一些小伙伴纷纷参与其中，这时的我，也缠着大伯报了名。知道消息的妈妈坚决反对，各种打骂威逼利诱都没能奏效之后，妈妈只好“妥协”。接下来：我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告知没能达到招收要求；再就是我的同桌好友丽丽周末总要和我联系，说一些学校近来发生的轶闻趣事，老师同学对我如何思念等等；另外，在家里爸妈明明忙得不可开交，但就是啥活也不让我干；最后在老师的一再劝说下我只得重返校园，过后我才如醍醐灌顶：妈妈真是用心良苦私下里做了那么多人的思想工作。

与婆婆的相识，也是机缘巧合。大学毕业的我，有幸被分配到了我现在居住的城市，更巧的是与婆婆做了同事。

随着儿子的降生，婆婆也到了退休年龄。当时的我休完产假去上班，由于学校离家太远，婆婆公公轮流去学校带孙子，以至于同事玩笑道：给李老师看孩子的有一连人之多……

儿子4岁那年，由于和婆婆不在一起住，一次婆婆来看孙子，儿子嚷着要吃鸡腿，祖孙两人便手牵手高高兴兴一道出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听到婆婆气喘吁吁地上了楼：“你看，我这没材料的，人家还以为不是亲奶奶呢，把孩子……”正在厨房忙活的我慌忙出来一看，儿子额头上半个鸡蛋那样大个包，上面还渗着几颗小米粒儿大的小血珠……儿子的情形虽很是心疼，但一旁不停自责的婆婆也很可怜，我便笑道：妈，您可是我的亲婆婆，小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孩子要淘气，无论是亲奶奶还是后奶奶谁也管不住呀……

居家过日子，唇齿相依但也难免有摩擦的时候，每当我和孩子的爸爸小有争执，两位母亲虽不曾商量但做法却异曲同工：婆婆总是责备他，要他事事让着我；妈妈则要求我先从自身毛病找起，然后再论他人短长……

如今的两位老人都已七十有余，在党的惠民政策沐浴下娘家妈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农家乐生活；婆家妈则为了不给忙于工作的儿女添麻烦，坚持与退休的同事一起积极锻炼。遇着这样的两位母亲，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庆幸之余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工作，教书育人，为和谐社会增砖添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