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味十足，悠然盛开——赏杨静伟的《悬崖兰花图》
吴硕累
昆明的气候四季如春，兰花的开放总要早于很多地方。每年腊月，很多兰花就迫不及待地开了。看着它美丽的身姿，常常忘却了冬天的寒意。今年，气候较暖，许多花儿被弄得晕乎乎的，一年开了几次花。比如，院里的金桂，本来每年秋天开一次花，，可今年却开了三次，落了三次，而且每次都开得特别繁茂。腊梅也在秋末开了一次，现在又开了。本来春节前才开的香妃茶花，也在十月里陆续绽放了。那几盆春节前后才开的兰花也不甘寂寞，冬月初就开放了。
最先开的兰花是白兰花，刚开的时候，花瓣呈嫩黄色，半月后，黄色慢慢褪去，变得洁白晶莹，在绿叶的衬托下，更加玲珑剔透。那淡淡的香味也随风袭来，令人心旷神怡，却又发不出声，拔不开腿，在凝视中忘却红尘俗世的烦恼。紧接着，几株墨兰、慧兰也开了。 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与兰花相遇。那是一个春天，我们单位组织大家到罗平去春游。赏完金灿灿的油菜花，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就直奔小台湾（鲁布革电站对面的山头）观雾海。站在山顶，脚下雾海茫茫，十分壮观。在风的驱使下，云雾翻滚，如大海一样波翻浪涌。在我们的惊诧间，雾海褪去，露出鲁布革神奇俊秀的山山水水。暖阳下，南盘江波光粼粼，布依山寨炊烟袅袅，酷似天上人间。 我们恋恋不舍地下山，只见山丫口处的路旁，有几个布依族男女在卖花。一个男子用生硬的汉语叫我买一丛兰花。我接过花看了又看，觉得它像一丛野草，疑惑地问他，这真是兰花吗？会开花吗？他说：＂是兰花，是我在这座山里挖来的。你看，有小花苞了。＂我仔细一看，果真有一个小小的花苞藏在细细密密的叶丛里。我凑近闻了闻，没有花香。咦，兰花不是幽香胜远吗？我怎么闻不到它的香味呢？可能是假的，不要了。那男子见我犹豫，就说：＂这是真的。等到花开时，你就会闻到阵阵香气了。我们布依族，是不会骗你的。＂见他说得这么深切，我也就把它买下了。 回到家，我赶紧把它栽到花盆里，放在客厅的花架上，期待着它早日开花。可是，过了好些日子，也没见花苞有任何变化。我想，可能是刚移栽的原因导致它不开花，于是，也就不管它了。反正兰花的叶片细长、秀气，也是很美的。
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母亲和儿子开心地告诉我，兰花开了，很香。我凑到兰花旁一看，只见那兰花十分灵秀，花茎较短，花瓣白中透着淡淡的绿，微微张开，袅娜依依，似仙女飘落凡尘。可我使劲闻了闻，"哪有香味呀？＂母亲说："别急，细细闻就闻到了。＂不一会儿，果然有一股清香飘来。 饭后，我坐在屋里看书，一股幽香时断时续地飘来，很是惬意。我放下书，凝神观看兰花，越看越觉得它凡而不俗，难怪它被称为花中四君子之一。 兰花是草本植物，其叶和一些草叶相似，细长。但叶面光滑像打了蜡，比一般的草叶硬且有弹性。其花大多矮小，开在根部叶丛之中，秀气优雅，不似牡丹、玫瑰那般热烈张扬。其香味淡雅，幽然，不像夜来香浓烈，熏得人头晕心翻。难怪呼自古有很多文人墨客争相赞之。孔子曰：“芝兰生于深山，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穷困而改节”。康熙《咏幽兰》：“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屈原在《九歌.少司命》中写到："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兰，多生于悬崖、幽谷、涧边。性情低调内敛，与世无争，不与群芳争奇斗艳。可恰恰是这一性格，引来了无数人的羡慕和赞叹。郑板桥曾曰：＂峭壁一千尺，兰花在空碧。下有采樵人，伸手折不得。" 画家杨静伟先生也十分喜爱兰花，还养了各种兰花。他每天仔细观察研究琢磨，采用小写意的方法画出了一幅幅灵动多姿，栩栩如生的兰花。
早些年，他画的是小品兰花，娇小、秀丽。最近几年，他主要画悬崖上的兰花，用笔比之前的兰花更加大胆，甚至有些夸张。那花朵瓣瓣轻起重按，显得天真雅淡，逸趣盎然。那叶交插、舒展、收紧恰到好处。起、按、提、收自如 ， 气韵连贯，起伏翻转，飘逸洒脱 ，似微风吹拂。尤其是那悬崖上的兰花，清新自然，高雅大方，不卑不亢的样子，特别惹人喜爱。那叶简直是神来之笔。钉头，螳肚，鼠尾之技法体现得淋漓尽致，画出一片片叶子的神韵。特别是那长长的，从悬崖上的兰花根部垂下的翻叶，更是把兰花那时断时续的幽香和微风下叶片飘逸的神韵表现得酣畅淋漓，令人为之一振。站在此幅兰花图前，似乎闻到了绵延婉转数里的淡雅清香。不仅如此，这幅悬崖上的兰花图在布局和意境上，错落有致，虚实浓淡，笔断意连，具有音乐起伏跌宕的韵律之美。看着看着，给人一种飘若云端，落入深谷的美妙之感，与古筝那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转低诉有＂异曲同工"之妙……欣赏至此，我在心底暗暗赞叹：实乃妙哉！妙哉！自古文人墨客笔下的倩女吐气如兰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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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4 13:03: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