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天道（六十五）

汉寿老干部网宣

天道（六十五）

.萧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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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在朱先生的媒介下，我加入了常德市作家协会，不久，再加入了常德市诗歌学会。因为收废品还写诗歌，被常德市文学界称之为“拾荒诗人”。在朵儿五岁多的时候，贵州省电视台摄影记者（诗人）李江富还跟踪我和小女两天时间，从汉寿县城到桃江乡下和鲊埠竹基仑小学，拍摄了分上下两集的专题电视片《遇见一一记‘拾荒诗人’萧骏琪和他的家人》，那遇见二字还是我的毛笔字呢。常德市诗歌学会换届选举，作为汉寿诗人代表，我们一行八人前去参加了。在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当时的学会主席罗鹿鸣老师。在休息时间，我还和罗主席谈论了诗歌创作。和罗主席认识了以后，他很关心我的诗歌创作，就这样，常德市的《桃花源》和《桃花源诗季》是每年必定会发表我的诗歌的。

       那时还在汉寿县毛家滩中学的毛君秋校长，还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采风活动，全县几十号作家诗人，开着车浩浩荡荡前往毛家滩柑橘园采摘柑橘，去回维乡吃乡下大餐，我发现，回维乡的牛肉、回维乡的油炸，都会令人耳目一新。那个油炸，把芫荽菜、冬苋菜之类往面粉糊里快速搅动一下，让这些蔬菜在均匀地挂上糊，再放入油锅里炸至两面焦黄，食之，脆而香。能油炸的还有藕、红薯、小鱼等，炸好后发现，这些东西外稣内嫩，是最好的下酒佳肴。
李江福的诗歌写得好，他出版过一本《活死人墓》的诗集，是由线裝出版社出版的。他为了帮忙销我的诗集《认识岁月》，曾公开地向社会广而告之，如果有人花32块钱购买我的《认识岁月》，他将一本他的诗集《活死人墓》赠送。《认识岁月》这本诗集是我从2012年开始撰写，那时我头痛得十分厉害，好多医院我都去过，连湘雅我也住过无数次，但不管什么权威的医院，都说不出头痛是什么病症。我自认为不久会因疾病离开这个世界的，虽然说太不甘心，但仍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对社会上，我不能为儿女留下什么财产，但我可以为他们留下一本诗集的。我虽然走了，但我的诗歌仍在人间吐着芬芳，这是文字对我最大的慰籍。
       2011年，朵儿三岁了，我决定到大栗港为她做三岁生日。但在自己屋里做是不可能的了，我家太小，充其量做个厨房。我向邻居瞿再兴借了他两间大堂屋摆桌子，瞿再兴的老娘姓萧，和父亲同辈，所以我和他平时以老表互称，对于借房子，他慷慨地答应了。于是，我们租车回到了汉寿，把菜买回，烟酒香烟也从先锋桥华胡端批发部调回，请人帮忙做饭炒菜。那天来了约七、八桌吧，大部分是搭的礼钱。但朵儿很高兴，她三岁了，穿着新衣，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感兴趣，特别是邻居张家的那条老黄狗，她很是喜欢。我告诉她，黄狗的性别是女，它可比你大10多岁呢，你应该叫她什么呢？朵儿响亮地回答说，应该叫姐姐啊？她吃了饭，就一直和黄狗玩，有时黄狗跑远了，朵儿会大声叫“黄狗姐姐快来啊”，这时，老黄狗会从远处跑到她的面前，一个劲地摇尾巴。
       娘也回了大栗港，但她没有和父亲说话。父亲那天也破例地没有朝娘念什么啰嗦，两个人似乎不认识似的。吃中饭的时候，我为父亲送了一瓶酒和几个菜到老屋里，父亲好想我去陪他吃饭，我也想啊，想和他说说我出去了这么多年的见闻，七年了呢，一个瞎老头就这么孤独地一个人生活了七年，这七年，父亲吃了多少苦？父亲又遭了多少白眼？如今，父亲明显的老了，但父亲的思维仍然敏锐，他的说话毫不含糊。父亲，我也想陪你说话啊。可是行吗？我还要去招待客人呢，我安慰了父亲几句，说我到酒宴上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可是，我没有再回来，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十分复杂啊父亲，你70多岁了，比我还懂的。
       2012年，我开始拖着病恹恹的身体，来回往返于益阳、桃江县城、大栗港、马迹塘、鲊埠、三堂街一带，寻找诗歌的真谛。这一年，也是我和父亲相聚得最多的一年。到了大栗港，我便回家一趟，陪父亲吃饭和聊天。父亲说，他很想到汉寿去一趟，到我的租房里住几天。我告诉他，汉寿真的不方便去啊，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怕他今天要去赛姐家看看，明天去伯伯家坐坐，在城里的人际关系不比乡下，这个久居城市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喜欢人为的串门，诸如进门要换鞋子之类，我真的怕父亲不适用城里的生活。因为朵儿还没有户口，我很想朵儿的户口解决以后回到大栗港，或者修几间房子，过田园生活啊。
       我到了马迹塘，我想起了我23岁时到过的新塘村姚国华老支书，20多年过去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支书还健在吗？还有姚妈，一个慈眉善眼的乡下老太太，我想去看看他们。在一天的早餐后，我花20块钱租了一辆摩托车，到了新塘，但我不知道姚家的所在了。正在四处寻觅时，一位老太太从我的身边走过，看见我，忙紧急剎车般停住了脚步。我看出来了，虽然20多年过去了，但我认出了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就是姚妈。但我没有叫她，只是用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过了约20秒以上吧，姚妈抓住我的手，大叫一声：肖马！
       但姚立新的眼睛还不如他的老娘，他看了我起码有五分钟以上，才认出了我。那一天，我在姚家吃了一餐最好的饭菜，说起20多年前的往事，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笑了。姚立新说，杨洋嫁到了萧家湾呢，男人也是姓萧，看来，杨洋这一辈子与萧家人有缘呢。我想起了20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和杨洋从姚家出来到茅仑她家里去，月光下，杨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好想吻她啊，但我不敢。如果那晚我吻了她，她会怎样呢？我的婚姻史是否会改写呢？

                     隐藏

       一场豪雨     反复敲打
       一种被遗失了很久的语言

       江南风依然在飘
       河谷里浮着许多影子
       睡在梦中的人
       心中有很多积雪
       别让风和雨着急啊
       整个城市在昨夜或者明天
       会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锥心的痛喊


       偶尔有一日
       为我隐藏的世界
       让萤虫的光亮微弱如星
       旷野的黑暗
       把藏进石头的语言
       反复风干    这时
       我才明白     那场豪雨
       是蓄谋已久的誓言


       你们还在吗
       浪涛里隐藏的流水
       我己无法看见


       在家乡的版图，我去得最多的，便是马迹塘。我的童谣中有马迹塘的故事；我问语言里有九岗山的大笑；我的宗族里有萧家湾的兄弟；我一饮而尽的豪爽里，有沂溪河的酒香。
       每次我来这里，这座千年古镇，必定会给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