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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汉山政委的筏子很快就荡到了猫头嘴的青岩湾，远远地看到了前面的有一艘稍大一点的渡船停到了岸边。 老黑回头对王汉山政委说道：“王政委，岸边有一艘船，船上下有十几个人！我们要不要避开他们？” 王汉山政委就直着身子仔细地看了看岸边，发现那艘船刚刚停在岸边，从船上走出一群农民打扮的人，就平静地说道：“走吧，将渔船靠近他们，我要看看他们是谁？” 老黑就用力的撑了几下船篙，筏子立刻就掉转了方向，快速地向岸边渡船方向荡去。 那么，岸边的渡船里走出来的那群人是谁呢？他们正是赖英得、江老伯等人，是为了上猫头嘴山上救火去的。他们正准备攀爬陡峭小路时，大家听到了江边筏子里传出地喊话声：“路上的兄弟们，等一等，我们一起上山！” 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头向江边看，见筏子上有两个渔民样的大汉向他们疯狂地摇手招呼。 缺耳朵问凑到赖英得耳边问道：“大当家的，咱们跟他们素不相识，谁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能等他们呀？” 赖英得再次望了望筏子里的两个人，见他们的样子很质朴，就肯定地说道：“我看他们可能是本地渔民，也许他们比我们更熟悉山路！等等他们吧！”于是大家就站在山路边等王汉山政委和老黑。 王汉山政委和老黑跳下了筏子，径直走近赖英得他们，大家相互惊异地打量着对方。 宫古木大尉已经带领队伍撤离了猫头嘴，但山上的火焰依然猛烈地燃烧着，山上的树木劈啪作响，不时发出一阵树木的轰倒声。 江老伯、赖英得、高部浪夫等十三人与王汉山政委、老黑相逢在青石岩的小路，彼此打量着对方。 杨桃花与老黑四目相对，二人都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杨桃花惊喜地叫道：“黑叔叔，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呀？” 老黑道：“猫头嘴不是着火了吗？我们绕道想去山上救火！” 江老伯气愤说道：“狗日的鬼子真是恶毒呀？竟然放火烧山！” 马璐璐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汉山政委坚毅而成熟的脸庞，忽然，她面颊的两个小酒窝抽搐了一下，既而整个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惊喜地说道：“你是王伯伯吧？我认识你！” 王汉山政委听到了一道银铃般地说话声，连忙转头打量着马璐璐，面前的这位姑娘的面孔很熟悉，但是，他却不能叫出的她的名字，既而，他就试探性地问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王伯伯？” 马璐璐就嘻嘻地笑了一下，昂着头说道：“王伯伯，你不记得我了！我们是省立女子第二师范的学生，你来省立女子第二师范做过报告，我是您的忠实听众，还有一次，我替姚宇和老师给你过送信呢！” 王汉山政委就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姑娘，而头脑里在搜寻着记忆，也终于认出了她，惊诧地问道：“哦！我记起来了，但那时你扎的辫子，如今你却留了学生头！咦，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大家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马璐璐低着头道：“王汉山政委干嘛取笑我呀！” 王汉山政委就昂着头问大家：“大家说说，她是不是很漂亮！我说的是实在话呀！” 黑牛屎就得意地说道：“璐璐姑娘如果不漂亮，会把我们秀才迷得神魂颠倒吗？当然漂亮！” “马姑娘不但漂亮，而且很有个性！”赖英得附和道。 此时，马璐璐双手叉着腰，黑着脸唬道：“你们再说，我就走了！”说罢，她就拉着杨桃花和刘婵的手往山路上走。 赖英得见马璐璐生气了，就扬了扬手，阴冷地说道：“不要再说了，她发脾气了！” 于是，大家就安静下来。 江老伯无心开玩笑，着急地说道：“兄弟们，不要再磨蹭了！我们还是快去救人吧！” 王汉山政委说道：“救谁呀？” 江老伯就着急地问王汉山政委道：“王兄弟，我侄儿江宏等人还在山上，我们赶快去救他们呀？” 王汉山政委平静地说道：“江老伯放心！我是和江宏、桂枝、小虎子以及几个战士一起从山上跑出来的，他们几个上了荫树冲，我因为还要办点事，又倒回来了！” 江老伯就摸了摸胸口，自嘲地说道：“哎呀，刚才吓死我了，他们没被烧死，这下好啦！但是，整个山都变成了火海，糟蹋了整整一山上好的树木呀！” 赖英得望着火海，回头问江老伯：“凭我们这几个人，是救不了这火啦，我们能做些什么？” 王汉山政委晃了晃捏紧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狗日的日本，竟然明目张胆的放火，太可恶了！这笔账我们一定要找他们算的！” 高部浪夫假惺惺装成悲戚的样子说道：“如果有灭火工具就好了！能扑灭一点火苗就能少燃一块地方！” 王汉山政委挽了挽衣袖，提高音量对大家说道：“我们可以拿木棒，拿船桨，拿荆条去扑火！同志们！开始行动！” 于是，大家纷纷找来了荆条、木棒冲进了火海边，用力地扑打火苗，与此同时，当地的一些乡亲们也都自觉地跑了过来，找来了救火工具，大家齐心协力挽救着一根小草一棵树木，投入到了紧张的救火战斗中。 卢晓乔和马兰云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猫头嘴，却看到山上升腾起股股浓烟，心中既惊诧又愤怒，她们知道王汉山政委等人可能葬身火海，不禁心急如焚。 卢晓乔对马兰云说了道：“快，王汉山政委他们还在木屋里，咱们去救人！”说罢，二人就像惊慌的兔子快速地跳向了火海，径直奔向木屋，她们望着倒塌升腾火焰的木屋，大声呼唤着： “王汉山政委！……” “江宏！……” “胡大哥！……” “钟排长！……” 但是，却没有回音，也没见到人影，而此时，火焰越来越大，烟雾越来越浓，她们无法睁开眼睛。 马兰云就大声叫道：“乔姐，没见他们的影子，我估计他们早就撤离了！咱们走吧！” 卢晓乔又大声地呼叫了几声，但依然没有人回音，她就果断地说道：“咱们走吧！” 于是，二人又运足轻功，以离弦之箭的速度飞出了火海，退到了山脚边，她们的脸上早成了黑乌龟，身上多处带着火花，匆忙地扑掉了火星。而此时，附近地奔来救火的村民越来越多，她们来不及细想，就毅然地投入到了救火的行业中。 由于人多力量大，火势越来越小了，最后还是给扑灭了。 卢晓乔和马兰云就走到一处空地休息。马兰云却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就敏捷地走近她，定情一看，却发现这个人还真是她的同学杨桃花，她就惊喜地喊道：“杨桃花，怎么是你！” 杨桃花也抬头一看，见是同学马兰云，也发出了惊呼：“马兰云，是你！” 她们地惊叫声同时也惊动了卢晓乔和马璐璐及刘婵，三人也飞快地奔到了她们身边。 马兰云、卢晓乔、杨桃花、马璐璐、刘婵五人的手就牵在了一起，脸上就洋溢着高兴的神采。 杨桃花急切地说道：“同学们还好吧？” 卢晓乔说道：“因为省立女子第二师范校园已经不安全，大家已经转移到了天禄书院，远离了鬼子的干扰，大家过得还算开心！” “哦！这样呀！”杨桃花迷惑地问道。 而这时，赖英得、王汉山政委等人也凑到了她们的周围，微笑着看着她们亲密的模样。 五个姑娘发现大家在注目自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马兰云嘟哝着道：“看什么？老娘们亲热一下不行呀？” 大家看到马兰云调皮的模样，都情不自禁发出了呵呵地笑声。 卢晓乔也发现了王汉山政委，就走近他，王汉山政委转身走到了一块巉岩边，卢晓乔就跟了上去。 王汉山政委的脸色有些阴沉，语气生硬地说道：“晓乔！我想问问你，鬼子是怎么知道我们躲在猫头嘴山上，有没有什么人跟踪我们？” 卢晓乔当然不知道王汉山政委在怀疑她和马兰云，还以为王汉山政委在向她打听情况，她就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最终她就想到了小野丹子和山口丹慧出现在省立女子第二师范的事，就有些恍惚地说道：“今天早上我在省立女子第二师范遇到了我们学校的一个新生---蒯丹子，那时我就想：她怎么会出现在省立女子第二师范校园呢？她是不是在跟踪我们呢？” 王汉山政委立刻就警觉起来，连忙问道：“什么？蒯丹子出现在省立女子第二师范？” “是的，按道理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蒯丹子和蒯丹慧是蒯副县长的女儿，据说以前留学日本，最近才插班到文秘班的！”卢晓乔不安地说道。 王汉山政委慎重地说道：“晓乔，你说的这个消息很重要！我会派人迅速调查她们的情况！” 卢晓乔凝重地说道：“王伯伯，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王汉山政委听了卢晓乔坦白率真的话语，端详了卢晓乔一下，觉得卢晓乔做事老道，有些城府，顿时对她疑虑消释了许多。 王汉山政委突然想到了吩咐她们做的事情，连忙低头小声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合适的打地道的路径和房子了吗？” 卢晓乔满面春风地说道：“找到了，那房子是张县长的，但我们还没有跟张县长见面！我们见到了杨协秋团长，杨团长说张县长是一个好官，应该没问题！” 王汉山政委脸上立刻就浮现一缕意味深长地笑容，高兴地说道：“好！实在太好了！对了，我们的讲话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如果消息一旦泄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卢晓乔立刻点头道：“王汉山政委，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高部浪夫看到卢晓乔和王汉山政委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他很想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东东？就几步走到他们面前，故意显得很随和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秘密呀？谈得那么投入？” 王汉山政委不了解高部浪夫的底细，当然不能把谈话内容告诉他，就只得礼貌地说道：“没聊什么？我打听一下她的父母的情况？” “哦！这样！”高部浪夫故作轻松地说道。 王汉山政委就亲切问高部浪夫：“你们几个是第150师幸存的战士？” “是呀！我们真是死里逃生呀？”高部浪夫就故意装成伤心的样子说道。 王汉山政委仔细打量着着他，觉得他跟钟旭他们有些不同，没有钟旭他们那种悲愤感，也没有那份激烈报仇的豪情，心里有疑虑，瞬间，王汉山政委心生一计：是不是真的是国军战士，只能叫钟旭他们来辨认！ 于是，王汉山政委就装得深沉地说道：“你们整个第150师的战士是英雄，很了不起！都值得我们仰慕！” 王汉山政委一直想拉拢赖英得等胡子加入抗日红桃支队，就主动走到赖英得的身边，真切说道：“赖兄弟，我很想你们加入我们抗日队伍，你愿意吗？” 赖英得只是具有占有欲的土匪，没有什么民族的观念，杨通过桃花三番四次说教动员和感化，多多少少有了些抗日意识，但还不够坚定，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王汉山政委，我们是土匪，自由惯了，受不了你们队伍约束，这样吧！我们试着自己拉杆子打打鬼子，你看这样行吗？！” 王汉山政委就随和地说道：“哦，当然可以，只是你们要灵活些，注意保护好自己兄弟，不要让鬼子缠着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打一枪换个地方，让鬼子闻不到我们的骚！”赖英得爽朗地说道。 王汉山政委就呵呵笑道：“赖兄弟，你说话真有意思？” 赖英得笑着说道：“我就是一个土包子，没有水平，还望王汉山政委见谅，对了，我们来桃源好几天了，我得回乌云界看看，我生怕那帮胡子兄弟闹出事来？” 王汉山政委说道：“那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赖英得拱手说道：“好！后会有期！” 高部浪夫见赖英得要离开，就急忙跑到井田木春和黄田依夫身边，对他们耳语了几句，意思是要他们跟着赖英得走，混入土匪的内部，伺机倒戈一击。于是，井田木春就拉着黄田依夫，走到赖英得地跟前，虔诚地说道：“大当家，我们俩想跟你走，你就收留我们吧？” 赖英得笑着说道：“我们可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土匪呀？可没有饷银发哟！” 井田木春拉了一下黄田依夫的衣角，二人就扑通地跪在了地上，装得十分凄婉地说道：“我们死里逃生，不想再打仗了，只图个自由！你就收留我们吧！” 赖英得可见不得人下跪，一下子心就软了，连忙说道：“好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你都跪下了，那就跟我们走吧！” 接着，王汉山政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走近卢晓乔，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对高部浪夫说道：“高兄弟，你怎么打算呢？！” 高部浪夫故意装得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和臣野不想当土匪，我们要打日本鬼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王汉山政委，您就收留我们吧！” 王汉山政委说道：“我们红桃支队生活条件差，饥一餐饱一餐的，就像是流浪汉似的，可比不上国军的待遇哟！” 高部浪夫虔诚地说道：“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啦！只要能打鬼子，我们什么都不怕！” 王汉山政委也是一个软心肠的人，虽然对高部浪夫有些怀疑，但是找不出拒绝他的理由，就灵活地说道：“你们先跟我上山看看吧！等看了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好的！”高部浪夫高兴地说道。 临走时，王汉山政委把卢晓乔拉到一边，小声地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卢晓乔就点了点头。 接着，高部浪夫、臣野就跟着王汉山政委等人的后面向荫树冲的方向走去，高部浪夫、臣野心里都很高兴，他们隐藏到红桃支队的愿望得以实现。 赖英得深情地望着杨桃花，杨桃花看了他一眼，目光瞬即就移到了别处。虽然，赖英得毕竟是一个土匪头子，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里都隐藏了一股野性，他瞬即抓住了杨桃花的手，真挚而热烈地说道：“桃花，我恳求你跟我回乌云界吧！回去后我们就结婚，然后就可以过着恩爱的生活！” 杨桃花没有想到赖英得会在众人面前来这一招，弄得她极为尴尬，但是，她不再是龟缩在乌云寨的那个单纯小女孩，自从她来到省立女子第二师范读书，她的爱情观就变了，况且如今世道纷乱，可谓国破家亡，当然不能就这么匆忙地就结婚。所以，她挣脱了赖英得的手，显得难为情说道：“英得，我不是跟你说过几次了吗？没有了国家，哪有小家，等到赶走了日本鬼子，再考虑婚事！对了，你不是有很多的兄弟吗？你应该带领他们一起抗日，你做得到了吗？” “这个？……我不能做大家的主，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赖英得无赖地说道。 杨桃花坚定地说道：“不是我固执，你看看，我哥哥、孟晓宇、王汉山政委、还有第150师死去的战士，个个都是热血的中国人，他们为了救国救民，不惜牺牲自己，你回去考虑一下吧！” 这时，董天浩走到了赖英得的身边，真切地说道：“大当家，来到桃源这几天，我们看到了一些感人的场面，杨小姐说得有道理，如果你愿意抗日，我第一个跟从！” 赖英得回头看了董天浩，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带着征询口气说道：“天浩，如果我举起抗日义旗，乌云界的兄弟会响应吗？” 董天浩就说：“大当家，日本人破坏了我们家园，让我们家不像家，如果您带头举旗，大家一定会响应的！” 赖英得脸上肌肉绷紧了，神色异常凝重，语气坚定说道：“好！我赖英得也不是孬种，我回去后一定带领大家抗日！” 杨桃花听到赖英得铿锵有力的话语，顿时心花怒放，她拍着手道：“好！英得，你是好样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江老伯在一旁听了大家地对话，脸上露出了微笑，笑呵呵说道：“好！你们有志气，男儿有志当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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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7 11:2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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