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棕香

娄朝政

                  母亲的粽香

                 作者：林长彪

          时空的脚步刚踏入五月的下旬，端午的脚步越来越近，粽子的香味也越来越浓。每当这个时候我就闻到了母亲的粽香。

         母亲的粽香仿佛是我的护身符，几十年来一直缠绕着我，一路伴我走天涯。 从我记事起，每年的端午节前后，我们兄妹几人都能享用母亲那美味可口的粽子，几乎没有间断过。母亲包的粽子用的主料是糯米，年景好或许包点绿豆其它什么的。包粽子用的是一种宽大且很长的叶子，这种叶子叫粽叶，属于竹科，碧绿色的叶子经水一煮，一种天然的香气扑鼻而来，芳香四溢，隔老远都能闻到。把煮好的粽叶卷成锥形，再把洗净泡好的糯米装在里面，用一根筷子扎紧再用棕叶做成的绳子缠好，使之不能往外漏米，然后把包好的粽子放在锅里，把水倒平粽子，最后用大火煮上一个多小时，粽子就熟了。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粽香从锅里飘起，在空气中弥漫，在屋子里回荡。剥开绿油油的粽叶，奶白色的粽子晶莹剔透，既像和田的羊脂玉，又像剥开的新鲜荔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用筷子夹上一个咬上一口，满嘴清香，落口消融，若粘点儿糖，那味道更是妙不可言。母亲包的粽子是我的最爱，即使没有拌糖，我也能一口气吃上好几个，怎么吃都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厌。五月的天空是粽香的天空，人们陶醉在这粽香的气息里，享受着人间最幸福的时光。
      
        我九岁那年的五月，父亲因患流痰住进了常德地区医院（现叫常德第一人民医院），照顾父亲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母亲头上。端午节的脚步不但敲打着母亲的心，母亲心里很着急，因为家里既没有过节的糯米又没有过节的钱，家里的一切都用在了父亲治病的身上。几个孩子还等着过节呢。这叫母亲很为难，思前想后，无计可施，看来今年只有委屈孩子们了。正当母亲一筹莫展之际，母亲一次意外地经过医院外的一条水沟时，发现沟里长满了新鲜嫩绿的野芹菜。母亲两眼一亮：这不是城里人爱吃的野芹菜吗？母亲计上心来，一边想一边盘算，这条沟里的里芹菜少则几十把，多则上百把，一把卖2、3分钱是风俏的货。母亲挽起袖子说干就干，一口气采了几十把，拿到医院大门边，你一把，他一把，几十把芹菜一扫而光。母亲一数，竞然卖了八角三分，这可是一笔丰厚的意外之财。第二天母亲起来得更早，把沟里的野芹菜采了个精光，卖了一元五角二分钱。

         母亲有钱了，高兴地跑到粮店，一边用手抄着糯米一边自语道：＂多好的米啊！＂冲着服务员大喊道：＂服务员，给我来五斤糯米。＂”有粮票吗？＂＂没有！＂＂没有我怎么卖给你？＂母亲听了热情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后跟。母亲不甘失落的思考道：不行！我一定要把糯米买回去！不能让孩子们失望。母亲自然想到了我那在常德市变压器厂当厂长的三伯，他一定能搞到粮票。于是母亲走了三四公里找到三伯说：”三哥能给我弄五斤粮票么？”＂要粮票干啥？＂“这不端午节快到了，买点糯米回去帮孩子们解解馋。”三伯毫不犹豫地掏出十斤粮票和二块钱塞到母亲手里说：“拿去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吧。”母亲接过钱和粮票，谢过三伯，立马赶到粮店如愿以偿地买回了糯米。农历五月初四这天，母亲给父亲办完了医院所有的事情后，风尘仆仆地从下南门坐船过河往家的方向赶。夜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开往家里的班车早就收班了，望着空荡荡的车站和马路，母亲把心一横沿着319国道摸着黑走了近五个小时，徒步二十三公里赶回了家，这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我和弟妹们都睡了，在梦中突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竞然是母亲回来了，母亲把米和肉放在桌上，在水缸里掏了一大碗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看来母亲是渴极了。母亲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喘着粗气说：＂还没睡？＂”刚睡。＂我惊喜地回答道。母亲脸上扬起了幸福的微笑。三岁的弟弟娇声娇气地跑到母亲的怀里撒娇说：＂妈妈，我要吃粽子。＂＂好，妈妈马上给你包粽子吃＂母亲轻声地回答道。”大毛，把粽叶拿出来煮煮。＂我端了一大盆煮好的粽叶和棕绳来到母亲面前说：“妈，白天里我们早就把它煮好了，好香好香的，还热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眼里含着泪花把我和弟妹紧紧地搂在怀里，久久地才松开。母亲抹了抹泪说：”孩子们，我们一起包粽子。＂弟弟妹妹们坐在母亲身旁，看着母亲麻利地包粽子，小小的酒窝里荡起了一阵阵微笑。还没出一个时晨，母亲就把几十个粽子包好了，母亲把所有的粽子倒入烧开的水中，不一会儿锅里就翻腾开了。

        半个多时晨过去了，屋子里的粽香越来越浓。母亲揭开锅盖用锅铲翻了翻，看了看说：“好了。＂母亲给我们一人捞了一个，剥开用筷子叼着吃，没有糖，没有盐，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吃完粽子时鸡都叫头遍了，弟弟妹妹舔着嘴唇睡着了，我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母亲早早地起了床，吩咐我一些事后揣上十来个粽子，风风火火地奔常德地区医院去了。按照母亲的吩咐给弟妹们剥了粽子吃了，我悄悄地在书包里放了一个粽子，一到学校跨进教室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拿出粽子炫耀着说：“妈妈包的粽子，闻闻香不？＂受我的影响，一些带了粽子的同学也纷纷把粽子拿出来举起炫耀着，一些没带粽子的同学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粽子直打转，嘴里不停地咽口水。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粽子，紧紧地攥着粽子，一边同同学玩，一边轻轻地咬上一小囗，慢吞吞的细嚼慢咽，好象在品偿人生果，享受人间美味。平时三二两口就能吃完的粽子，这天足足吃了半个小时。如今想起这一幕我都觉得自己好幼稚，好可笑。

         现在母亲的年龄大了，手脚不听使唤，再也包不动粽子了。一到端午节便买些粽子来吃，尽管口味和花样丰富了，母亲觉得没有原来的粽子好吃，也没有原来的粽子香，我们也有同感。于是，我打开记忆，仿照母亲的样自己包起了粽子，虽然没有母亲包得那样结实，那样光滑，那样漂亮，口味和香气与母亲包的总有那么点距离，但一次比一次接近母亲的味道，一次比一次接近母亲的粽香。

2016.5

龚天宝

大赞！！！

娄朝政

转发林校长文章，谢谢会长关注支持！

李帮进

拜读老师精品之作，感佩其才情，分享大赞。

张雪英

美文欣赏，学习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