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远后,杨协秋就关掉了办公室的门,赵大牛厌恶地说了一句:“这狗吃死的本性悔改吗?” 张县长就说:“不管他改不改,这次咱们算是把代科长给救下了,总算逃脱了一次灾难!” 代科长就握住了张县长的手,十分诚挚地说道:“张县长,您真是桃源人民的好县长,有您这样的好县长为我们撑腰,真是我们的好福气呀!” 张县长就摆了摆手,关切地问道:“不谈这些废话,快说说,你们计划的事儿怎么样了?” 代登礼平静地说道:“我们是打算窃取军火库和转移粮食两桩事一起做,两条地道今天晚上都能顺利挖通,我们也派出了相关人员去搬兵,做到里应外合,应该没有问题!” 杨协秋接着说道:“说准确点,我们采用地就是调虎离山之际,我们把粮店的粮食转出去以后,就制造粮食仓库起火的事件,那么,江边的偷运工作就能顺利完成了!” 张县长满意地说道:“好!你们做得好,这就是对鬼子釜底抽薪,偷走了他们军火,运走了他们粮食,我看他们能嚣张多久!对了,你们的计划周全吧,不会有什么漏洞吧?” 代登礼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还需要皇协军何团长配合,只是我们没有办法把行动的通知送给他们?” 张县长听了,轻松地说道:“不就送个通知吗?这件事情我来办,我是县长,随便找个理由去皇协军团部逛逛,顺便就把通知递给他了!” 代登礼就急忙拿笔写了几句话,告诉了何团长行动的时间、信号和任务。皇协军主要的任务是趁机干掉江边防哨,制造混乱局面,吆喝着大家去粮店救火。 代科长写完纸条后,就递给了张县长,张县长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在了内衣袋里。 张县长和善地说道:“以后大家做事要小心点,不要冒险,今天就散了吧!以免引起鬼子和狗腿子的怀疑!” 于是,他们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科室,有心无心地打发时间。 蒯东明等人从张县长的办公室出来后,心情极度沮丧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廖副局长坐下来后,发牢骚道:“蒯副县长,您怎么在张县长那儿一点脾气都没有?说不抓人就不抓人了,弄得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蒯副县长就低沉地说道:“廖副局长呀,你当时也在场,张县长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能怎样?如果我坚持把代登礼送到日本人那里?我不成了彻头彻尾的汉奸了!这事儿先不着急,咱们得从另外一条途径抓住他们把柄,然后把这几个人一锅给端了!” 虞逢源就说道:“我觉得张县长他们一伙人仿佛有什么阴谋似地,鬼灵精怪的,咱们得注意他们的动向才行!” 廖副局长右手捻着自己下巴的胡须不时的往下抽拉着,而头脑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猛然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高兴地说了一声:“有了,我有办法了!” 虞秘书和蒯副县长同时迷惑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廖副局长神秘地说道:“我有一颗棋子放在张县长的家里一直没用,现在到了该用他的时候了!” 蒯副县长急促地问道:“什么棋子呀?” 廖副局长就说道:“张县长家的管家吕风是我儿时的伙伴,我得去找找他,要他关注张县长等人的行踪,如果发现他们在搞什么阴谋,就要他及时通知我,然后我们就可以把他们给通通咔嚓了!” 蒯副县长听了,就呵呵笑道:“新雄呀,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大秘密呀!实在太好了,你赶快去找他,咱们得抓紧点,不然等事情发生了,那就惨了!” “是!我这就去!”廖副局长爽快地说道。 接着,廖副局长带着两个警察离开了蒯副县长的办公室,快速地向张县长的家院方向走去。 张府是个四合院,外围围着青砖高墙,而里内围着雕花樟木栏杆,大门坐南朝北,与县政府只有一墙之隔,正是这一堵墙,却隔住了县府和张家,因为墙上没有直接通道,廖副局长和两个警察到张县长的庭院就得绕道,必须得过县府大门,再绕围墙而走,这样,就得多走一华里路左右。 再说,张家大院内此刻非常安静,张县长、杨秘书等人已到县府上班,而二连连长刘金桂等六位英雄支队的战士因为晚上彻夜地挖地洞,个个精疲力竭,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整个大院里只有四个醒着的人,一位是管家吕风,佣人刘婶,另外还有张夫人李建丽和漂亮女生卢晓乔。 吕风和刘婶是夫妻。10年前,吕风逃难到县城,倒在张县长的家门口,张县长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吕风,救活并收留了吕风,吕风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张家干活很卖力。在张府做丫鬟刘巧姑娘看上了吕风,就这样,吕风和刘巧姑娘结为了夫妻,随着时间消逝,刘姑娘容颜变老,大家也就改称她为刘婶,刘婶帮张家料理家务,吕风也成为张家的管事。 张夫人李建丽叫唤了吕风夫妇俩几声,夫妻俩就仓皇地跑到了张夫人地跟前,低眉俯首地站着。 张夫人严厉地说道:“你们夫妻俩在张家已经呆了十多年,我们早已经把你们当作了家人,日本人占领县城后,这世道就变了,近几天,家里来了些客人,你们要好生伺候他们,还有,不要将家里客人消息泄露出去,否则,我们大家都要遭殃!记住了吗?” 夫妻俩就虔诚地说道:“夫人,我们记住了!” 张夫人从腰间拿出了二个扑克大的牌子,亲切地说道:“这两张牌子是共荣政府办的良民证,你们要收好,如若外出买菜,一定要带上,否则,遇到鬼子就不好办了!” 吕风接过良民证,感激地说道:“谢谢夫人,我们一定按夫人说的做!” 李建丽性情温顺,对人热诚大方,丝毫没有县长夫人的架子,再来,她也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和有民族感的人,以热诚友善的性情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对她异常尊重。 李建丽跟吕风说完话后,就沿着木楼梯走上了二楼,她去二楼干什么呢?张县长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很谨慎交代过她,务必时刻注意周围的动向,保证红桃支队战士安全。所以,她要到二楼的阳台上望望城内周围的动静。她走出楼梯门口的时候,望见了一个娇美的背影倚靠在栏杆。 那个娇美的影子大概听到了张夫人的脚步声,急忙回头瞥了一眼,见是张夫人,就惊奇地喊道:“张伯母,您上楼来了?” 张夫人慈祥地说道:“卢姑娘,怎么样?下面有动静吗?” 卢晓乔就拉着张夫人的手,紧张地说道:“伯母,你看,围墙的边巷道里走来了三个人,他们穿着警督制服,可能是警督署的人。可是,他们来这里干吗呢?” 张夫人就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巷道里走着的三个人,然后,就如释重负地说道:“我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高个子!” 卢晓乔就问:“伯母,他是谁呢?” “他是警督署的廖副局长!”张夫人答道。 “哦,原来是他呀!我听杨秘书说起过他,他是蒯东明县长的跟班,一个十足的汉奸!”卢晓乔恨恨地说道。 张夫人鄙夷地说道:“我看不得这些巴结日本人的哈巴狗!咦,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来我们府上的呀?” 卢晓乔迷惑地问道:“这些家伙来张府干什么呢?莫非他们发现了英雄支队战士的行踪?” 张夫人紧张地说道:“他们可能闻到了什么腥气?我们真的要提防一些!” “如果他们真的是冲英雄支队战士来的,那事情就糟了!”张夫人不知所措地说道。 卢晓乔连忙从腰间摸出了三把飞刀,嘴里说道:“我要送他们马上见阎王!” 张夫人急忙制止道:“晓乔,千万别鲁莽,看看情况再说!” 卢晓乔立刻就缩回了紧握飞刀的手,冷眼地看着走在巷道里的三个狗腿子。 张夫人对晓乔说道:“晓乔,你就在楼上呆着吧,我下去应付一下!” 说吧,她跑下了楼梯,她找到了吕风,对吕风说道:“吕管家,你先去把那几个兄弟睡房的门锁上,以免生人跑进来觉察到了!” 吕风就急忙拿了一把锁跑上楼,把睡房的门给锁上了。 廖新雄和二个警督队员昂首阔步地迈向了张家大院门口。廖新雄抬起手,猛拍了大门几下,大门就发出了“咚咚”地响声,他一边拍一边喊道:“张夫人,吕管家,在家吗?” 张夫人对吕管家说道:“吕风,你去应付一下,如果有事的话,要他们去县政府找张县长!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屋里来!” 吕风就唯唯诺诺地说道:“是,小的马上就去!” 说罢,吕风就快步地走出了堂屋大门,一边走一边应道:“等一下,我来了!” 廖新雄透过门缝看到了来开门的正是吕风,心里就乐开了花,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这趟来得值,我得好好地跟他套近乎。” 吕风在门缝里看见了几个警察,却不知来人是谁,也不敢违背张夫人的吩咐,就隔着门大声嚷道:“张县长不在家里,你们有事的话,去县政府找他!” 廖新雄就笑容满面地说道:“小狗子,我是新雄呀!我不找张县长,我是来找你的!” 吕风就怔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你说你是新雄,你是我儿时伙伴廖新雄吗?” 廖新雄高兴地说道:“小狗子,我就是你穿开裆裤的伙伴廖新雄,快点开门,咱们好多年没见面了,你总不能把我撂在外面呀!” 吕风忧虑地说道:“新雄呀,这里不是我家,我不能让你进来呀!” “那咱们约个地方,一起喝杯酒咋样?”廖新雄急切地说道。 吕风诚恳地说道:“你约个地方吧!我去就是!” 廖新雄就说:“今晚六点,咱们到乡村酒店见面,不见不散!” 吕风就说:“好的,不见不散!” 张夫人见吕风跟廖新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心里有些不踏实,他生怕吕风话多生拙,无意中透露了消息,就连忙对张巧说道:“张巧,你赶快叫吕风进来,叫他不要和廖新雄啰嗦!” 张巧就答了一声:“好的!”然后就急忙奔到院子里连喊几声吕风。 吕风管家仓皇跟廖新雄道了一声别,扭头就往屋里走。 张夫人不放心地问道:“廖新雄问你什么啦?你对他说了什么?” 吕风违心地说道:“他要找张县长,我告诉他张县长在县政府,要他去县政府找他!” “你没有向他透露英雄支队战士的消息吧?”张夫人问道。 吕风就拍着胸脯说道:“夫人,你绝对放心,我不会向他透露任何消息的!” 其实,卢晓乔一直在楼上注视着吕风和廖新雄的一举一动,她觉得吕风和廖新雄的举动有些亲密,她在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过分的猫腻呢? 宝雄少尉走近兰芷楼时,藤野少佐正在典雅的办公楼里得意地哼着广岛小调。 宝雄少尉小心地敲了敲门,一本正经喊了声:“报告!” 藤野少佐见是宝雄少尉,就满脸堆笑地说道:“宝雄少尉呀!有事吗?” “报告少佐,勇士们发现一些村民躲躲闪闪的背着粮食在小巷里走,我们抓了几个?请问如何处理这些支那猪和粮食?”宝雄少尉小心地问道。 藤野少佐猛然站了起来,紧张地说道:“什么?如今连我们皇军都吃不饱饭,支那人竟然背着粮食?先把那几个支那人押上来再说!” 宝雄少尉得令,急忙走到雅室之门,对门口的几个鬼子嚷道:“把那几个支那人带过来!” 几个鬼子得令后,就凶恶地把五个五花大绑的村民推了进来,他们本来羸弱的身体踉踉跄跄跌撞进来,鬼子凶狠地捏令他们跪下,这五个村民却直直地站着,宝雄少尉嘴里叽咕了几句,有几个鬼子兵就强行的把村民按在了藤野的办公桌前,有一个小伙子还骂了一句:“狗日的鬼子”。 宝雄少尉听得懂中国话,就一个健步走过去,狠狠地踢了那个小伙子一脚,小伙子发出了哇哇地叫声。 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弱汉子一边给鬼子叩头一边委屈呼叫道:“皇军,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呀!我们花钱买粮食有什么罪,你们不但抢走了我们粮食,还把我们抓了起来!我们家里断炊好几天了,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藤野拍了一下桌子,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不要再嚷叫了,你们只要老实交代粮食从哪里来的?我们就放了你们!” 那个老汉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是拿着钱到粮店门市部买的,自古以来,拿钱买东西,天经地义,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藤野就对宝雄少尉说道:“把这几个支那猪赶出去,粮食没收!” 接着,几个鬼子就连拉带扯把这五个村民赶出了兰芷楼。但是,那个老汉还是不依不饶地要鬼子还他们的粮食,宝雄少尉就发火了,掏出枪就朝老汉喷射,老汉倒在了血泊中,其他几个村民见状灰溜溜地逃走了。 藤野拨通了山本三男的办公室的电话,虔诚地说道:“长官,我是藤野,粮店在私自卖粮,我们已经没收了几个居民的粮食!下一步咋办?” 山本三男说道:“你派兵到各个巷道搜查,见到粮食就没收,其他事情我会处理!” “嗨!我马上就办!”藤野低沉地说道。 山本三男又拨通了蒯东明县长的电话,蒯副县长拿起电话一听,见是山本三男司令,双腿顿时就颤抖起来。 山本三男老气横秋地说道:“蒯副县长,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会出现了粮店私自卖粮的事情呢?火速处理这件事情?” 蒯副县长就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得知情况后,已经派警督署的廖副局长处理了这件事情,那是粮食稽查科代科长的私自行为,当时廖副局长也把代科长抓了起来。可是张县长出面干涉这件事情,张县长就把代科长给放了!” 山本三男生气地说道:“那个张县长真不是一个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蒯副县长就添油加醋地说道:“司令,张县长的官比我大,我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呀?” 山本三男对这个张县长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他的威信大,暂时不能动他,否则,老百姓必生意见,他就缓和一下语气,低沉地问道:“你们制止了粮店卖粮的行为了吗?” “廖副局长已经派警督封锁了粮店!”蒯副县长唯唯诺诺地答道。 山本三男就说:“既然已经制止了,那就不要在打草惊蛇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张县长等人行为,如果一旦发现什么蜘丝马迹,立刻向我汇报!” “嗨!”蒯副县长就恭敬地说道。 山本三男就挂了电话,而蒯东明的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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