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幺》

娄朝政

                      《 毛幺》

                 作者：林长彪

         毛幺是我一友人的堂叔，七十有二，身材偏瘦，听人说毛幺身高原本接近一米七，因岁月的腐蚀，现已老矮了许多。毛幺虽瘦、虽老但干起事、走起路来常常带着一阵风。短而灰白的头发，非白似白，非灰似灰，杂而不乱，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布满了千万道皱纹，尽管如此，还能明显的看到几分青春的红晕，爬在他的脸上，依稀可见。脸上稀疏的灰白色胡须，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刮过，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毛幺喜欢的情绪。一双和善的眼睛老闪着亲爱的目光，让人倍感亲切。

        毛幺的穿着从不讲究，上身老穿一件退色的黄军衣，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下身穿着一条很旧而干净的黑色裤子，脚里常穿着一双黄色胶鞋，连袜子也没有穿一双，一部老年手机就揣在他上衣的口袋里。整个全身家当满打满算不过二百元左右。听说他儿女及老伴常想给毛幺添置些新衣、新鞋，毛幺一一推脱，常说：＂我又不到其它地方去，穿那么乖干什么？再说又不是没有衣服穿？钱留着今后有大用呢。＂

       毛幺从不抽烟，只是喜欢喝囗老酒。走进他的藏酒室，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没酒量的人，不喝都能醉倒。一大排缸里装的全是毛幺自已酿造的米酒、谷酒、刺梨酒、金钱桔酒及其它药酒，估计不说上千斤，至少也有好几百斤。毛幺说这些酒只喝不卖，市面上卖的酒不好喝，喝不惯，既没酒味又没酒劲，解不了酒瘾。儿女及亲朋好友见他喜好这口，便常送他一些酒，毛幺都一一拒绝，拒绝不了的，他便将这些酒送人。毛幺喝酒从不贪杯，每天端杯只喝老二两，天天如此，从不间断。不管一人也好，众人也罢，毛幺从不劝酒，赌酒。

       毛幺天生勤劳。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丢了这样，立即又干起了那样，一天到晚像个机器人似的不停地运转。不仅种了好多的地，插了八亩水稻，还承包了全村的垃圾清运工作，再苦再累，一直亲力亲为。儿女们看他们年龄大了，怕他累着，叫他把田地丢一部分，可毛幺就是不听，仍然坚持至今。家里不仅喂了些鸡鸭，还喂养了两头大肥猪。蔬菜自足自给，还将多余的蔬菜送与他人。毛幺把自己一家吃的留足外，其它的多余的粮食常拿来换些钱。每当儿女要给他钱时，毛幺老拍着自己的腰包说；＂有钱，你们自己用吧。＂

       毛幺家是一个大家族，不仅有众多的亲兄亲侄，而且还有众多的堂兄堂侄。不论哪家有点什么事，需要人手打突击，毛幺是立马当先、不请自来，前去帮忙。有时不仅贴力，而且还贴钱、贴物。他的亲人们都喜欢毛幺，尤其是毛幺的那些亲侄、堂侄们常围着毛幺转，你一句毛幺，他一句毛幺，喊得毛幺心里痒酥酥的，那场面真的是温馨而幸福，叫人羡慕不已。

       金秋十月，到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友人的油茶也发出阵阵油香成熟了，我在家闲着没事，也前去帮忙凑热闹。这不正好认识了毛幺，起初看毛幺只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了，没有什么特别，跟着友人出于礼貌喊上一声毛幺。随着交往的日子增多，对毛幺的了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发现毛幺这个人真的是宝刀未老，身手敏捷，一天下来，毛幺比任何人都要摘得都多。毛幺还主动地把茶子拖到他家附近晾晒，看管、?扬、选。抛扬茶子是一门绝活，只见毛幺把一撮茶子向空中一扬，茶米、茶壳，茶灰竟然神奇地自动分开了，各成一堆。这为选茶子节约了不少的人工，大大地提高了选茶子的效率。我笑毛幺要把这独门绝活传给他堂侄，好让他自己来。毛幺笑呵呵的说：＂学起干啥？今天的科技发达，这活明天就没用了。＂想不到毛幺还有如此的乐观。

         临近完成任务的先天，毛幺邀请了他的一些亲侄、堂侄到他家吃饭，好在我喊了他好多声毛幺，自然也在被邀之列。走进毛幺家那高大气派的院门，一幢更加气派的二层小洋楼闯入我们的眼帘，室内更是豪华、新颖、精巧、别致。此时的我，一种羡慕农村，喜欢农村，向往农村之情由然而升。这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再说吧！此时此刻，一股菜香、酒香惊醒我的美梦，一群人正拿起筷子在品尝幺妈做的美味佳肴。一看，好丰盛的一桌子菜啊！有?、有肉、有鸡……还有我好多年数未曾吃过且很想吃的各式斋菜。我扑上桌吃喝起来，一端起酒杯（叁两多）酒香扑鼻，立入心肺，让人食欲大增。呷了一口，毛幺的老酒真的是绵柔爽口、妙不可言。我可以毫不夸张、负责任地告诉你，茅台、五粮液也不过如此。难怪毛幺只喝自己的老酒，别人的酒看都不看，闻都不闻的缘故。

       毛幺的老酒好喝，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多喝了二杯。喝醉了，在这酒醉心里明的时刻，我终于尝到了神仙般的快乐。我跌跌撞撞地一手搭在毛幺的肩上，把毛幺一邀起，向毛幺问了一个我始终不明白的问题：＂毛幺！您为什么对这些亲侄、堂侄这么好？＂毛幺很认真地告诉我说：＂我要以身作则，在我这一辈里不能让亲情散箍。＂哦！我终于明白了，毛幺是在用毕生的精力构筑一项伟大的工程一一亲情！

2024.11

龙阳呈祥

毛幺的老酒好喝，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多喝了二杯。喝醉了，在这酒醉心里明的时刻，我终于尝到了神仙般的快乐。我跌跌撞撞地一手搭在毛幺的肩上，把毛幺一邀起，向毛幺问了一个我始终不明白的问题：＂毛幺！您为什么对这些亲侄、堂侄这么好？＂毛幺很认真地告诉我说：＂我要以身作则，在我这一辈里不能让亲情散箍。＂哦！我终于明白了，毛幺是在用毕生的精力构筑一项伟大的工程一一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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