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永志 于 2017-4-6 13:19 编辑
前三十年人生琐忆(续十八)
永志
陶顺亲同学(1947——1988)
陶顺亲与我的交往是从读完小开始的。她与我不同班,她在五甲班,我在五丙班。她家住小河口,离学校比较远,长期寄读。她是弃儿,后来我听说其生父姓苏,湘潭人。养父陶士林是一位教师,孙立人、孙谷生兄弟曾是他的学生,家姐里人口简单,较宽裕。我寄学断断续续,寄学时虽在食堂吃饭,但无菜资,从家里带干菜吃。陶顺亲却与教师一同吃饭,我很羡慕。我俩结识早,有时她也拨些饭菜给我吃,在那种年代确实是令人感激的事情。高小最后一期,因年龄大的同学被动员回家参加劳动,三个班合成一个班,我们又成了同班同学,交往更多了。小学生陶顺亲 陶顺亲与我同年出生,长我一个月。她长得很漂亮,但性格内向,比较软弱,同学们戏称她为“陶小姐”。当时称小姐是贬义,认为她是林黛玉式的人物。读初中,我们也同在一个班。随着年龄的增长,同学们议论男女情感很普遍,无论有无亲近关系,都可以为其配对,进行取笑。张正英辍学后,因为我与陶顺亲同是从西李家考入的,自然就被取代了。是同学们的玩笑,把我们的关系推近了,但当时绝对没有任何表示,我一心想将来考上大学,精力全放在学习上。其实,陶顺亲与我的关系远不及我与袁中光那样“铁杆”,上面提到的初中三年一期我受处分的事,袁中光为我辩解,受到勒令停止发言的处置,而陶顺亲则列举了我的新的“罪证”;也不像任服元同学那样亲兄弟般关心我,任服元长我几岁,比我成熟。 初中时代的陶顺亲同学
进入高中,我与陶顺亲被同学们开玩笑而推近的关系得到发展。我们都热爱文学,她业余写作的诗文私下交给我修改。我是班团支部书记,她想入团,要我帮助。我要求她克服“小资产阶级”毛病,她每天早晨主动端一脸盆水到教室洒地,以便打扫时掀起灰尘。我听到同学们对她的议论就转告她,并进行严厉批评。尽管如此,到高中三年级毕业时她仍没能加入团组织。我们之间最亲密的表现,就是相互传递写有三言两语的纸条。虽然不能说我没有对男女之间情感的需要,但一旦表现出来,却全是政治的说教,这在陶顺亲的心里留下了抹之不去的阴影。1967年,陶顺亲的父亲陶士林生病住进医院,我经常去看望他。去世后,我受同学们之托,跟船送他回小河口,并参加葬礼。同学们凑了一些钱置办了一幅祭帐,请刘松藩老师题写“从教一生”几个字。办完葬礼,陶母安排我和陶顺亲到附近白蚌口镇采买东西。途中,陶谈起了她的打算,准备当代课老师。我听后大失所望,坚决反对,希望她继续读书,要升大学。她很实际,说父亲去世后,生计无着落,必须谋生。我当时太浪漫了,竟觉得她太固执,没有出息。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回到她家,我帮助挑了一缸水,尽管天色很晚,坚决要求回家。陶母和被陶顺亲称呼为嫂嫂的孙立人、孙谷生的夫人,都感到非常突然,帮助挽留,我全然不顾。 高中时代的陶顺亲 次年,我并未和她通气,便应征入伍了。在部队我们一直保持通信。不到一年,她告诉我已订婚的消息,并指责我说:“人非木石,孰能无情,你麻木得如同木石一般!”我并未过多责怪她,只是解释说我是“恨铁不成钢”。我当时在政治上很投入,要求她成的“钢”无非是一个政治动物。我的好友们瞧不起陶顺亲,指责她嫁给一个军官,贪图能戴上手表。我估计她当时可能很张扬。陶顺亲是个悲剧人物,尽管我俩同学时间很长,我并没有真正理解她,更不知“弃儿”的包袱压迫了她一生,她需要关爱,不仅在乎亲人对她的态度,也在乎同学们对她的态度。我的内心却没有信上说的祝她幸福那样豁达,而是非常痛苦,第一次为失恋而痛苦。 陶顺亲和张湘君同学合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