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三男不见藤野则已,一见藤野,愤懑就在周身膨胀,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真是一头十足的蠢猪,要你去抓人,你却把几个皇军勇士送到了阴朝地府,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 藤野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长官,这一切是红桃小队太狡猾了,罗野丁福少尉也过分轻敌,想不到狡猾的红桃小队竟然在酒中下毒!” 山本三男走到藤野身边,狠狠地打了藤野一个耳光,凶恶地说道:“你就不会事先交代勇士们,不得随便贪吃支那人的食物和酒水!” 藤野摸着发烧的脸蛋,尴尬地说道:“长官,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时我的疏忽,我有罪,我以后一定要注意!” 山本三男恶狠狠地说:“要不是如今处于特殊时期,我要把你送到军事法庭,治你的罪,如若下次出现这样的现象,我就当场毙了你!” 藤野吓得双腿在颤抖,像一条打焉的狗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低着头说道:“长官,我知错了,以后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山本三男冷冷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呗!” 藤野低沉地说道:“长官,我觉得张县长家的管家吕凤是摸清中毒案的关键人物。我们必须到张家把吕风抓过来审讯,否则我们无从办案!但张县长是共荣政府的县长,我们不想破坏共荣政府的和谐统一,可是,不抓他又不行,我想是不是由您出面和张县长协商一下,我们名正言顺地去找人!” 山本三男听了后,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尔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立刻跟张县长交涉,要他马上把吕风交出来,任何伤害皇军的凶手都要严厉惩办!你可以马上安排勇士要张家去!” 山本三男居住的凤鸾楼与张县长所在的政府办公楼只相隔一块草坪,他立刻对他的警卫官严野四郎说道:“你去跟张县长说一声,就说他家的管家吕凤毒死了9名皇军,要他交出人来,请求他配合,否则皇军就会强行去府上搜查!” 严野四郎得令后,就爽朗地说了声:“嗨!”立刻就带了二个鬼子朝县政府办公大楼跑去。 严野四郎是一个性情冷漠的家伙,办事雷厉风行,他丝毫不给张县长一点面子,径直冲到张县长的办公室,杨协秋想挡他们都来不及,只得尴尬地把他们迎了进来,严野四郎生硬冷峻地说道:“张县长,据查你家的管家吕风毒死了9名日本皇军,山本三男司令希望你配合立刻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只好强行搜查了!” 张县长对严野四郎横蛮的态度十分不满,不冷不热地说道:“严野君,你说吕凤毒杀了皇军,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 严野四郎极不友好地对张县长说道:“吕风伙同乡村酒店的老板一起在皇军的酒菜里下了毒,导致9名皇军中毒身亡,另外警督署廖副局长和二名警督员也一起中毒死亡,这是铁的事实!我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不交出人来,皇军就会冲进张家大院去搜查,因此造成的后果自负!”严野四郎生硬的丢下了几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杨协秋开心地说道:“十个鬼子被毒死了,这可是一个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想不到吕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张县长哭丧着脸道:“但是鬼子要我在两个小时内交出吕凤下落的消息是一个坏消息!这如何是好呢?” 杨协秋顷刻就沉默了,心想这吕凤办事也真是太鲁莽了,在巧夺武器计划实施的关键时刻却又出了这样一个乱子,如果鬼子一旦闯入张府,发现了英雄小队打地洞的事实,那精心设计的局不但前功尽弃,还要伤及张县长一家人及参与计划的所有战士的生命。这一刻,杨协秋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张县长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交人也不是,不交人也不是?该怎么办呢?” 杨协秋揶揄着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要不和代科长商量一下,也许他有办法?” 张县长沉着地说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智谋,你打电话叫他来一趟吧!” 于是,杨协秋就给代科长打了电话,叫代科长马上到张县长办公室来。 代科长接到电话后就往楼下跑,只用了一分钟就到了张县长的办公室。 杨协秋简要的把事情的经过对代科长讲了,代科长也觉得事情很棘手。 一会儿后,代科长就很镇定地问张县长:“山本三男和藤野认识吕管家吗?” 张县长说道:“不认识!” 代科长又问:“蒯东明副县长和虞逢源秘书认识吕管家吗?” 张县长想了一会儿,很肯定地说道:“蒯东明一直没有去过我家,不认识吕凤,不过这虞逢源倒是去过我家两次,他认识吕管家!” 代科长信心十足地说道:“如果事情是这样话,倒是好办,只要堵住虞逢源的嘴巴就行了!” 杨协秋不太明白代科长地想法,迷惑地说道:“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吧!” 代科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就说吕凤也中毒死了,交一个假的死人给皇军,只要虞逢源说那个死尸是吕凤,皇军也就承认他是吕凤了!皇军要审案就让他去审死人吧!” 张县长喜悦地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很好,现在有两个问题要得以解决,其一,怎么堵住虞逢源的嘴巴?其二哪里去弄一具死尸来?” 杨协秋咬着牙说道:“留着虞逢源是个祸根,我们干脆让他见阎王吧!” 张县长又说:“那么死尸的问题呢?要在两个小时内找一具死尸,有难度呀!” 代科长略微想了一下,很有把握地说道:“观音巷的一个村民上午被鬼子捅死了,我们去跟死者的家属打个商量,来个李代桃僵吧!” 张县长笑着说道:“登礼,还是你有办法!那咱们就去试一试?我是一县之长,就由我和你去找死者家属谈判吧!” “好吧!”代登礼点头道。 杨协秋自告奋勇地说道:“解决虞逢源的事,就由我去做吧!” 张县长点头道:“协秋,你要小心点!” 杨协秋说道:“我会的!” 各自的任务既然明确了,他们就想着如何竭力完成任务,就匆匆去办自己的事了。 杨协秋几步走到了警佐科的办公室里,他是去找科员赵大牛,刚一进门的时候,就和赵大牛撞了一个满怀。赵大牛抬头见是杨团长,就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杨……团……秘……书!”他本来是要喊杨团长的,突然意识到现在他们隐蔽的身份,所以就改口称杨秘书了。 杨协秋责备道:“走路莽莽撞撞的,路都不看,你急着去干嘛呢?” 赵大牛可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急忙把杨协秋拉到楼梯的旮旯,小声地说道:“我准备到粮管站的地下仓库去帮他们挖地道,地道差不多挖通了!” “那太好了,只要地道一挖通,咱们就可以行动了!”杨协秋高兴地说道,“对了,陆灿去哪儿啦?” 赵大牛说道:“陆灿一直在粮店挖地洞,我这是打算把他换回来!” 杨协秋想了一会儿,就慎重地说道:“那边挖地洞的人多吗?” 赵大牛就说:“加上我有六个人,你认识地就只有陆灿和我,其他人都是粮管站的,是代科长找来的!” 杨协秋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你不去挖洞,他们能挖得过来吗?” 赵大牛知道杨团长要委派他新的任务了,心头猛然一热,连忙说道:“应该没问题,少了我一个只是进度稍慢了一点,并不影响整个大局!” 杨协秋凝重而小声地说道:“代科长和张县长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要我们想办法除掉虞逢源!” 赵大牛很咬牙切齿地说道:“虞逢源该杀,但蒯东明更应该杀,不如将他们都杀了吧!” 杨协秋严肃地说道:“赵大牛,你不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必须要听从指挥!” 赵大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 “关于要不要杀蒯东明,代科长和张县长会指示我们,你可不要胡来!”杨协秋严厉地说道。 赵大牛就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望着杨协秋笑着。 杨协秋把嘴巴凑到赵大牛的耳边,小声地交代了几句话,赵大牛听了后,就会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赵大牛就往蒯副县长的办公室跑去,而杨协秋回了趟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插在了腰部,仓皇地跑出来了。 赵大牛来到张县长的办公室的门外,大声地叫嚷道:“虞秘书,虞秘书,你在吗?” 虞秘书和蒯东明正在一起商量着事情,虞逢源听到门外地喊话声,就走到门口望了望门外的廊道,看见是喊话的是赵大牛,虞逢源就悻悻地走到门口,冷言冷语地问道:“赵大科长,你是不是又来找我的麻烦的呀!咱们上次的帐还没有结完呢!” 赵大牛就陪笑道:“虞秘书呀,你还记我啥仇呀!我都不记得了!” 虞秘书就不满地说道:“你这狗日的,你上次拿着枪威胁蒯副县长,你不记得了!” 赵大牛冷嘲热讽地说道:“我又没拿枪威胁你,你贴什么热屁股呀!关你鸟事呀!” 虞秘书愤怒地说道:“你说话怎么这么臭呢?我的上司受到了威胁当然关我事呀,况且我也是你们威胁的对象之一。” 赵大牛就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跟你这种小女人一样的人啰嗦,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廖新雄副局长、刀佬、黑仔在乡村酒店喝酒,不幸中毒身亡,你要不要去看看!” 虞秘书听了后,整个人就僵在那里了,一会儿后,才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赵大牛丢下话后,就再也不理他,回头就跑了。 虞秘书几步跨回蒯东明的办公室里,焦急地说道:“蒯副县长,不好了!廖新雄副局长、刀佬、黑仔在乡村酒店喝酒,中毒死亡啦!” 蒯东明像受惊的弹簧猛然就站了起来,惊愕地说道:“是真的吗?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死呢?” 虞秘书接过话题道:“我觉得他们的死有些蹊跷,对了,乡村酒店的老板一定有问题,得把他找出来审问一下!” 蒯东明又问:“乡村酒店的老板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 虞秘书答道:“老板叫高平凡,只是一个开餐馆的,应该没有什么背景!” 蒯东明不耐烦地说道:“这年头的事情怎么说得清呢?我要的消息是这个姓高的老板是不是跟那批乱匪走得很近?或者他本来就是乱匪!” 虞逢源摸着后脑勺结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我可……可……弄不清?” 蒯东明生气地骂道:“你弄不清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看看!对了,廖副局长他们死得有些冤枉,要厚葬!” 虞逢源得令,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仓皇急匆匆地向乡村酒店的方向走去。 蒯东明一屁股坐在那张太师椅里,神情十分沮丧,廖新雄可是他的姨外甥,是他安插在警督署的得力助手,如今他却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么整个警督署就失去了控制,这该如何是好?他在想:“是谁置他们于死地呢?是不是张国俊县长搞的鬼?张国俊,你这个不识时务的一条筋的人,你竟然敢对我的人下阴手,你叫你死得很惨!” 门外吹进来一阵冷风,钻进了蒯东明的脖子,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急忙站起身来关紧了门,屋子严严实实的,顿时就温暖了许多,他真想就在这严密的屋子里一直待下去,不问世事的青红皂白,那该有多好! 可是,就在这时,门外又突然间传来敲门声,蒯东明心里就骂道:“哪个狗日地在敲门,怎么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呢?” 蒯东明想不理他,但是门依然在咚咚地敲,他就不耐烦地说道:“谁呀!怎么这么粗鲁?” 门外立刻就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张县长,是我,赵大牛!我找你有事!” 蒯东明几乎是带着愤怒地语气吼道:“你这个瘟神,怎么就老是缠着我呀!” 赵大牛就不阴不阳地说道:“蒯副县长,不是我缠着你,皇军孝慈三郎少尉说了,要你去廖副局长毒死的现场看看,所以,我就过来喊你一声!” 蒯东明本来不打算开门的,听赵大牛说孝慈三郎少尉要找他,就急急地开了门,没好气地说道:“赵大牛,麻烦你跟我一起去见孝慈三郎少尉吧!” 这正是赵大牛要想最爱听的话,就喜滋滋地说道:“县长大人吩咐了,我哪敢违抗呀!那咱们走吧!” 于是,赵大牛和蒯东明就一前一后快速地向乡村酒店方向走去。 这赵大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无非是想借皇军的牌子来请动蒯东明罢了,那么他为何要费尽周折请动蒯东明呢?这确实是一个疑问。原来这一切都是杨协秋吩咐他这样做的。 杨协秋之前凑在赵大牛的耳边说的那一通话就是一个引诱计策,他是要赵大牛把廖新雄的死亡的消息报告给虞逢源,那虞逢源一定会去乡村酒店探个究竟,杨协秋去办公室拿枪,埋伏在去乡村酒店的旮旯处。杨协秋远远地看到虞逢源埋着头赶过来了,心里就说道:“虞逢源,你的死期到了!” 虞逢源慢慢地走进了,杨协秋拔出了腰间的枪,瞄准虞逢源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只听“嗖”的一声,子弹就飞进虞逢源的头颅,紧接着,又传出 “嘭!”一声巨响,路边就溅起一团血雾,虞逢源就倒在地上了,杨协秋就收起了枪,像兔子般地闪开了。 这一声清脆的枪声就像在天空放飞了一个耀眼的烟花,惊动了乡村酒店周围的鸟类和人群。 蒯东明和赵大牛也听到了这一声爆响,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赵大牛故意停住脚步,惊诧地对蒯东明说道:“不好!那可是枪声,是不是有人中枪了!” 蒯东明见那声音是从乡村酒店方向传来的,脸上就露出了惶恐之色,心里想道:“虞秘书去了乡村酒店,会不会是遭到了什么危险?” 蒯东明心里这么想着,就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连奔带跑地向枪响处奔去。 蒯东明看到了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那个人就是他的秘书虞逢源,他像个虾公蜷缩在地上,深红的血痂凝结在他那挂满冤屈的恐慌的狰狞面孔上。 蒯东明发出了一声恐怖地尖叫:“天啦!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道?刚才还活蹦蹦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死啦!” 赵大牛幸灾乐祸地说道:“哎!虞大秘书!你不是要跟我算账吗?怎么自己就想不通,跑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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