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是凑巧,孝慈三郎少尉带着鬼子前脚来到张家大院的门口,刘世华局长和赵大牛科长后脚就到了,其实,刘世华和赵大牛早就在暗处打量张府门前的动静,他们看到鬼子来了,也就急忙现身了,因为他们深怕鬼子进入张府后会大闹天空,如果鬼子发难,他们也好暗中帮衬自己的同胞,不能让鬼子置张县长于死地。 刘世华局长大声地叫了一声:“孝慈三郎少尉长官,这么巧呀!你们也到了这里!” “是啊!我们刚接到命令来此查案,你来了更好!咱们就一起进去吧!”孝慈三郎少尉故作姿态地说道。 而在此时,一辆人力车快捷地向张家大院门口跑来,“嘎!”的一声就停在了门口,鬼子士兵正要上前拦截,车里就走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蒯东明县长。 蒯东明见孝慈三郎少尉和刘世华等人站在门口,先是恭敬地向孝慈三郎少尉敬了个礼,就惊愕地问道:“孝慈三郎少尉,你怎么不进去呢?” 孝慈三郎少尉就呵呵笑道:“咦,蒯副县长来了,那太好了,我们和刘局长一起进去吧!人多好办事,大家一起看看这吕风到底死了没有?” 刘世华对蒯东明笑了笑。 于是,有鬼子就大声叫嚣道:“开门!快开门!” 这时,张家大院的一个家丁听到了叫门声,就朝门缝瞧了瞧,发现来人是几个鬼子,那人向张县长报告说鬼子来了,张县长就招呼大家一鼓作气的做好吊丧的表面工作,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张夫人李建丽则亲自为鬼子打开了门。 孝慈三郎少尉不认识李建丽,就目中无人地说道:“张县长在哪里?叫他过来见我!” 李建丽就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张县长去山本三男司令的指挥部去了,我是张夫人,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讲吧!” 蒯东明歉意地说道:“嫂子,咱们公事公办,要过来打扰你了!” 刘世华和赵科长没有说话,只是故作冷漠地看着他们说话。 孝慈三郎少尉老气横秋地说道:“听说吕风见阎王了,可有其事?如果你们骗我!通通枪毙!” 李建丽故意擦了擦眼睛,哀婉地说道:“吕风确实死了,我们正给他办丧事!他的遗体正躺在堂屋棺材里!太君,您去看看吧!” 孝慈三郎少尉就带着一伙鬼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灵堂。蒯东明等人也不甘示弱地跟在了后面。 刘婶看到鬼子冲了进来,就趴在棺材上捶胸顿足地喊道:“老公呀!你怎么就这样忍心丢下我走了啊!你不该到乡村酒店和那个廖新雄去喝酒呀!要不然你就不会死得这么凄惨呀!”她的声音叫得极为凄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大声嘶吼着,哭得肝肠寸断。 孝慈三郎少尉极不友好地吼道:“请你走开,我们要验尸!” 刘婶却没有理孝慈三郎少尉,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棺材上,一边歇斯底里的哭着,一边惊慌地喊道:“不要动棺材呀!他死得好凄惨呀!如果你们再动他,他的灵魂会不得安宁的!” 这孝慈三郎少尉就对身边的两个鬼子说了一句,那两个鬼子强行把她疲软的身子拉开了,鬼子越是拉她,她越是使泼,神情也异常悲伤,哭声也异常之凄凉。 这时,张夫人李建丽也不时机的大声地嚎啕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哭声就震怒了孝慈三郎少尉,他急忙掏出了枪,朝屋顶放了一枪,野蛮地说道:“谁敢扰乱我们验尸,我就枪毙他!”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大家眼巴巴地看着孝慈三郎少尉一行人。 孝慈三郎少尉就看了一眼身边的蒯东明、赵大牛和刘世华,异常冷峻地说道:“你们谁认识吕风?” 赵大牛和蒯东明望着孝慈三郎少尉,都摇了摇头,孝慈三郎少尉又望着刘世华,刘世华心里就想:“他们既然不认识吕风,我蒙哄一下就不成了?”刘世华就坚定地说道:“我认识!” 孝慈三郎少尉就冷着地说道:“你看看,这棺材里躺着是不是吕风?” “好的!”刘世华答道。 接着,孝慈三郎少尉就命令几个鬼子把棺材盖弄开了,露出了‘文老爹’的遗体。刘世华一手捏着鼻子,头伸到棺材口,一本正经地看了一下,然后回头坚定地对孝慈三郎少尉说道:“报告太君,这个死尸千正万确是吕风。 孝慈三郎少尉狡黠的眼睛就眨了几下,把他的那个博朗克手枪的枪筒抵在了刘世华的脑袋上,极其凶恶地说道:“你说了假话!我枪毙你!” 刘世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太君,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您真的不相信,那就毙了我吧!”说罢,他就闭上了眼睛。 这时,张县长和杨秘书已经赶回来了,张县长拨开人群,几步窜到孝慈三郎少尉的跟前,惊慌地说道:“太君,刘局长是什么人,他可是警督署局长,他说的话你要相信,你要是毙了刘局长,那警督署的兄弟就没有了龙头了!那不天下大乱了?” 孝慈三郎少尉就冷眼瞪了蒯东明一眼,带着一种征询的口气问道:“蒯副县长,你看这事咋办?” 蒯东明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打圆场,否则就要牵涉到自己,自己也不好在山本三男司令那里交差,就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我充分相信刘局长,他是一个公正无私的好局长,他说的话是真的!” 孝慈三郎少尉就瞪着躺在棺材里假吕风,想到了死去的9个兄弟,眼里露出了一缕凶光,他是一个极其恶毒的人,决不能让这个凶恶仇人躺着这么舒适,头脑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横蛮地对鬼子说道:“把这个死人揪起来,悬挂在桃源北城门口!” 说罢,几个鬼子就粗鲁的拎起了文老爹尸体。鬼子要尸体拎走,这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大家顿时就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而在场的刘婶就不依不饶了,连忙冲过去抱着文老爹的尸体,坚决不等鬼子抬头,而文阳也急了,走过去猛然扬起拳头朝抬尸体的两个头上狠狠打去,一个鬼子跌倒在地上,文阳一边打一边大声骂道:“你们太可恨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那个鬼子打了一个趔趄,爬起来拔出枪就朝文阳和刘婶身上射击,文阳和刘婶就倒在了血泊中,在场的人就惊愕了、震怒了、心底在流血。 那马兰云拔出了枪,准备干掉这个杀人的鬼子,卢晓乔见了,急忙阻止了她举动,小声地说道:“兰云,不可冲动!” 孝慈三郎少尉就得意地吼道:“谁敢再与皇军阻拦皇军,这两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每个人眼里喷满仇恨的火焰,真想与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但大家都还是有理智的,没有上去和鬼子理论。 就这样,几个鬼子将文老爹的尸体扔到了马车上,打马朝县城门口而去,很快地将文老爹尸体挂在了桃源北门。可喜的是英雄支队的计划没有暴露,鬼子没有仔细搜查张府的地下室,没有发现地洞的出口。可悲的是:刘婶和文阳因此而丧了命。其中,最内疚的人算是张国俊县长,他跪在两具尸体边,愧疚地说道:“文阳,刘巧,是我害了你们呀,要不是我们想出这个李代桃僵的馊主意,你们也不会因此而丧命呀!” 在场的人无不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代登礼科长拍了拍张县长的肩膀,将张县长扶了起来,沉重地说道:“张县长,其实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的罪过最大!人已经死了,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团结起来找我们敌人鬼子报仇才是。 张县长知道,此刻应该安抚、宽慰大家才是,而不是消沉大家的意志。他就站了起来,低沉地说道:“各位兄弟姐妹,我们把这个帐暂且记在鬼子身上,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接着,张县长就将人员进行了分工,一部人就张罗刘婶和文阳的丧事,而一部人就下地道挖地洞,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躲在地洞下吕风上来后,看到爱妻和文阳惨遭杀害,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勾起了其他人落下许多伤心泪。 马兰云告别了大家,带着使命离开了张府,机敏地躲过了哨卡,朝尧河方向奔去。 张府的堂屋又多了两副棺材,文阳和刘婶都安详的躺在了棺材,告别了纷繁的人世,人一旦闭眼了,一切都化为烟云,但是,他们留给他人的是伤痛和悲哀,是无法抹去的仇恨和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