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书摊（11）

张新泉

　　 十一、李北瓜、肖博士
　　 老同学李北瓜还是下放的农村里见过，以后各干营生未打照面，一别多年相逢于书摊上。
　　 读书的时候，李北瓜是学校的高材生。学生会里戴三字符，既有能力又很活跃。下放后和刘胡子大队靠大队，只是抓革命促生产没有大来往。不过有一次晚上，刘胡子和酒铺的舒柏高到他那里去过一次。看见了他另外的本事是训狗能力非同小可。他喂有一只和《林海雪原》里姜青山一样的狗，也就是学这本书给他的爱犬取了赛虎名字。刘胡子舒柏高到李北瓜那里，李北瓜正洗脚。喊一声赛虎，拿鞋来，果然就把鞋衔来了。要它打三个滚，不敢打两个。能听懂人话。让刘胡子、舒柏高大开眼界。
　　 李北瓜的文艺特长也不差，靠这个在农村没有吃亏，剧本、表演都来的。修铁路成了9234工程指挥部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骨干，除了唱歌有欠洪亮，有点“哈”，表演没的说。听他讲话，是听不出“哈”的，只在唱歌上“哈”，显得声音一般，不很突出。听说后来招工到了工厂，先刘胡子几年招工。

      李北瓜是这天下午来的，到了书摊翻书。一会，刘胡子还是认出渐有变化的李北瓜。却故意没有喊他，看这位兄台认不认得当年同学如今卖书的半叫花子。他风闻三十多的李北瓜步步登高是个像模像样的官儿，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等他先喊，他又等他先喊，又好像同时开口。李北瓜是个外向型人，不愧当头头的。刘胡子不卑不亢打照面，李北瓜虽然没有在老同学面前打官腔，细微之处思想还是显然有了一些距离。官场锻炼功不可没，不算特别融洽。最后，李北瓜提出借那本《侠客行》，刘胡子虽然是卖的新书，还是毫不迟疑打开方便之门让老同学借了。
　　 李北瓜走了十多分钟，来了一米七以上四十多岁的方脸膛汉子。刘胡子认得这是还没有说过话的熟人，文化革命写大字报鼎鼎有名。他的字写得好，文章也是条分缕析头头是道，所以人称肖博士。现在，一个厂子里当会计。
　　 或许二人气场接近，第一次和肖博士近距离说话，也没有心里距离。李北瓜有几年同学之缘，也没有做到那样。双方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直来直去，二人随随便便讲着话。讲去讲来，不知道怎么讲到《辞海》上面去了。
　　 肖博士说：“我有一部缩印版《辞海》，你有没有？”
　　 “我没有。没有卖过，没有读过，没有买过。”刘胡子是粗线条，满足于感官好看和教育意义的深浅，津津有味于读。不在意细节，有的字是乎读错有的具体的精彩在哪里就不那么追究了。没有时间去看辞书之类提高素质、提高基本功的书。
　　 “你要不要，我送给你。”
　　 “无功不受禄，不好要你的。”
　　 “我是真心送给你，你要小十几岁，有提升空间。我眼睛差了，看小字模模糊糊，对我说来不作什么用。你若写作。可以翻翻这个工具书参考。”
　　 肖博士一番美意，刘胡子受之有愧。这样说道：“那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我们可以书斢书。”
　　 肖博士转弯：“也行。我拿去了。”
　　 五分钟后，肖博士拿出厚厚一大本给刘胡子。刘胡子说：“你自己选，看起什么拿什么。”
　　 “我现在不大看书了。既然你要做这么周到，也只好拿一部，就拿这部《碧血剑》。”
　　 “还拿一部还拿一部。”
　　 “不了不了。”
　　 “沾香瘾，那如何要得。”
　　 “要得要得，那本书虽然大，只有22块钱。我是看了的，打折一炮块，一十二块，是可以持平的。好，我走了，有空和你讲白话。”

彭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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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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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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