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离婚后》（5）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现代—

                                                                          --贺玉波

离婚后

四

          几天又滑过去了，很玄妙地，坐在茶铺里的黄校长脸上却浮出了得意的微笑。原来他所痛恨的菊英不待赶走，已经自动地离开镇上了。这消息可当作他精神痛苦的良药，使他陡然恢复了几分生活的乐趣，死灰的心却又充满了金色的希望。这时澧水对岸蒙着雾的关山再也不能惹起他深深的烦恼了。
         他乱嚼了一阵落花生，像牛般地吞着茶水，很觉有趣味似地赞美这种潇洒的生活。没意思地随便探望，他的视线经过了那壁上的彩戏画，那正堂挂着的关圣像，一直投到那右角里面的土窀，最后集中到那添柴炭的么姐身上。啊，么姐好像是神圣的仙子，瞧见了，他便增加了生气似的，一切都觉得有意思了。先前那夜的印象又鼓励着他来追逐她，心想总要试试看，世上绝没有不上钩的鱼。
         “开水，开水!”正当老头子栽在圈椅里熟熟地瞌睡时，他对着么姐呼唤。么姐提了水壶，走近他身旁，正要举壶倾水，他便将茶碗盖上了。但当她转身欲走时，他又呼道:“开水，开水!”
         这一次，茶碗盖虽是揭开了，而他的目光却像针般地注射着她红晕的面庞，待她倒好开水，正返身的时候，他便乘机将她的左手腕捏了一下。她佯装不知，很快地扭到原处去了。
        他很满足地笑了，无限的希望又涌上心头。她起初总是羞羞答答的，只要耐性去引诱她，什么都可以做到，他是这样地预断着。进攻吧，从现在起，来继续地进攻吧。凯旋的佳期总会在不久的将来。
        无意间，瞧瞧街心，他又怔着了。那离去不久的菊英却又从门前闪过，后面跟着先前的那个恶汉。他恐怕又有恶作剧的闲人来讥笑，赶忙掉转头，两手捧着，像辘轳般地胡想，也听不见街上的喧闹和树上的蝉声，眼帘里只有一行行两粒一组的黑点，像刀剑般地直刺激到他那欲碎的头脑。（完）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艺卷   文学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