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一位富得冒油,而且特别有爱心的民营企业家,给我发来一首关于他企业远景规划的七律诗,请我修改。
我就纳了闷,现如今富豪也尊崇文学了,这倒是好事。但对于律诗来说,我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律诗有七律和五律,讲究的是押韵、平仄、对仗。专家“老夫子”看后,几乎挑不出毛病来。最后在我的“穷追猛打”之下,“老夫子”才勉为其难地写了修改意见:“如按律诗平仄对仗要求,第五六两句须调整就更好了。第五六句应为——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后来,企业家告诉我,他的这首七律诗,是请“AI”写的,“老夫子”从我口中获悉后惭愧地对我说:“我竟敢挑战‘AI’,俺这张老脸不知往哪儿放。”其实“老夫子”老脸实在是太薄了,大可不必这样,他的作品,既有情感的波澜,又有生命的温度。仅凭这一点,“AI”没法和他比。
当年,我对文学有一种朦胧的爱,曾写过这样一首《初恋》的诗:“都想把文说透/都没有把话说完/都想把门关严/都没有伸手出关/目光只是匆匆扫描/心儿便掀起阵阵狂乱”。诗人野山先生读了这首诗,现在还激动地说:“贤安君把那代人谈恋爱时的含蓄、真诚、浪漫情愫跃然纸上。”因此,回过头来,我认为,“AI再牛,也牛不过文学。因为机械的声音是毫无波澜的湖面,而作家的笔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有人说,作家的生命在于写作。写作不仅是作家的职业,更是他们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作家通过写作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和创造力,将自己的生命融入到作品中,追求作品的持久和永恒。
一位军旅作家,写给其女友一首散文诗《女友》,曾发表在《解放军报》上,他是这样写的:“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枫叶点燃的秋天,纷飞的枫叶,柔情的星光,是你如此如醉的泪眼,在夜幕里,放牧我的情感,收集你的笑容,当你看见天边飘过的那片云彩,那便是我从哨位上写给你的信笺”……
作家在写作过程中倾注了全部的生命力,包括思想、情感、欲望、想象、性格和创造力等。真正的写作是在完成一种生命的转移,将自己的生命转化为作品的生命,这恰巧是“AI”无法替代的。
西游记中有九九八十一难,八十难都留给了孙悟空,但唯独女儿国这一难留给了唐僧,小时候觉得女儿国这一关最好过,有点无聊,没有厉害的妖怪,长大以后才知道,女儿国这一关是最难过的,自古情关最难过,而这一关过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女儿国国王对唐僧说:“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不信你两眼空空,不敢睁开眼睛看着我,还说什么四大皆空。”唐僧只回了一句:“阿弥陀佛。”唐僧这短短的四个字表达了想爱又不能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有文学才能到达,非“AI”所为亦。
法国影片《法兰西组曲》是一部由索尔·迪勃执导的剧情片,改编自伊莱娜·内米洛夫斯基的同名小说。影片讲述了二战期间在德国占领下的法国发生的一段爱情故事。马提亚斯·修奈尔饰演的德国军官查理住进了法国乡下的一户人家,与米歇尔·威廉姆斯饰演的女主人安娜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然而,他们的爱情受到了战争和家庭反对的双重考验。
……灵魂已经被她深深吸引,无法抗拒。些许情愫,无言无语的爱……
……英俊优雅的脸庞,飒爽挺拨的身姿。从冷漠到温情,从敌意到迷乱,看似平静如海,恰是惊涛骇浪的爱意…… ……两人明明感觉到对方心在跳动,可谁都不敢主动开口打破这份美好,即使答案昭然若揭……
……音符如子弹冲出枪膛,安娜的情绪像指尖狂奔的音符,优美的旋律像指尖狂奔的音符,优美的旋律像水一样从查理手里流出……
……她渴望敞开心扉,又惧怕爱上敌人。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整座房子重归寂静,狂涛只在安娜心中汹涌…… ……一个在沉默中诉说,一个在沉默中倾听。
她的泪水早已溢满了面颊,但她依旧竭尽全力压制着,安娜再也无法抑制对他的情感,痛苦流涕追到门外,安娜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情感,终于在抽泣中全部释放出来,没有深情的拥抱和热吻,两人四目眷恋地相对。 他们必须将情感深埋于海底,深埋于纯真动听的音符中,深埋于比大海更深遂的目光中,一切就像鸟群掠过水面漾起的……
荡气回肠,震撼人心,直击心灵,感天动地。
正因如此,有人站出来大胆地说:“AI”写不出古人横刀跃马的激昂、归隐田园的幽静,也写不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雄心壮阔,写不出老舍对北京的留恋,朱自清对父亲的思念”……
文学的灵魂是人,是人心,是人心中的真善美,是人心中真善美的理想与信仰。通过文学塑造人的灵魂,启发人的灵魂,熏染人的灵魂,升华人的灵魂。
而文学中的女性力量,更适合承载文学所倡导的大真大善大美的灵魂与精神,是爱与智慧的化身。伟大的作品塑造伟大的女性,弘扬伟大的精神,铸就伟大的灵魂。
文学所烘托的,情感的波澜,生命的温度,是“AI”无法复制、比拟和超越的。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AI”他娘叫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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