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医麻纱（2）

张新泉

二、经济黑洞客观存在，医患各有拒绝内容

　　堂客搭信是要兄弟来，结果来的老爷子父亲。这个兄弟，没有少帮他钱物，支持走正路学木匠。好不容易木匠学出师，却不知事，不太上心去做，发扬光大到手技能，因为不能一下就薅足现大洋现码子，需要日积月累。不想天上掉馅饼，也想尽可能来钱快些，立竿见影地好。二十几岁了，像筒小孩玩心大，怕吃苦，想图舒服钱，坨坨票子（大把钱）。松活票子哪得你做工的人弄呢？除非当得了骗子。他有点钱就往牌桌上送去了，跟着一些五马六猴的赌钱买码，想马上翻身。这筒家伙，没有名堂，一定又是打牌去了。是个独儿，父亲也不怎么卡他，飞天蜈蚣就越发玩敞性。 需要他出把力的时候依靠不着，老父亲代劳。
     她招呼父亲板车停巷里，又喊石膏条儿两父子再用前法抬门板平床，男客像个螃蟹从床上平爬上门板，到外面再放下门板一头，他由门板爬下，从后头低处爬上板车，慢翻身曲腿平躺。岳父见女婿面色蜡黄无神，像掉阳气，不是说话时候，马上拉去医院。走两百米，很快来到医院急诊室。镇医院病壳郎（病人）倒是不多，不知道是身体好还是信不过去了常德大医院，还是医生既要待遇高又不想技术好而门可罗雀。
    急诊室坐两木雕菩萨也似医生，无所事事，堂客进去急忙说道，俺当家的挺（跌打）到腰了，腰疼动不得。人拖到外面，请你们出来看看怎么办，用什么药诊好？
      两位不急，一个水不动鱼不跳，一个姓姚的出来，却对板车上患者不看一眼，不问一话，先讲钱，“先交两百元去照片……”好像他们白大褂也很南郭先生一样，不会直接用药，不晓得挺到腰了就腰上用对口的药，非要机子先照一番不可……
    医生怎说，老刘堂客只好就怎做，马上照办去交费处交钱。岳父拖车到几十米开外照片地方……照片医生也是温吞水不急，不见鬼子不挂弦。一刻钟后看到交钱的手续后才开始照，指挥患者这么躺那么躺，不太顾及患者之伤。又好像先进的进口设备也属于蠢棒，不倒腾一番姿势加重伤情，别想得出结果。一阵折腾，查出是第四脊椎骨压缩性骨折。又拖到前面急诊室，姚医生拿过片子看了看，口口声声还是不离钱。好像患者的痛苦倒在其次，首在患者一方的钱薅出来，活怕不先钱人带伤逃跑。他说道，“先交一千五百元住院，治疗药费再算。”那位白大褂则像冒牌货开口不得，活怕一说，露出马脚。
    堂客虽不知套路水深水浅，社会上的流言蜚语也好，议论传言也好，灌进耳朵不少。许多医生已非善类，进去或是无底洞，哪会替患者打经济算盘，就会打多多益善的创收算盘。出好多钱，就让你住好多日子，差一个子儿都不行。你要办好，就得按他们指令做。不充裕的家庭花费不起，能省一个是一个，两相矛盾来着。这时堂客便说：“俺挨医院近，来去方便，不消住得院，开药到家吃就行。”目的明确，买疗伤药回去吃。
    姚医生说：“那不行！人人都一样，到了这里，怎搞特殊。”停了一下装成苦口婆心又说，“莫舍不得钱误了时间，花钱事小，诊人事大，还是住吧！”
   男客躺在板车上苦不堪言不便插嘴，堂客见难以达成共识，就说，“那俺不在医院诊，请把照片给俺。”
   “你不住院，就不给片子！”竟然有这种规矩，这样任意。这还叫人民医院吗？姚医生连这应给的都不给，满口拒绝。样子蛮和气，行事却霸道，非常铁硬回复患者堂客，不给。
   “不给，那俺走！”堂客算是叫花子碰到兵，有理讲不清。草根百姓，非常无助。
   “今后有什么问题，一概与医院无关，那时候你不要找我们。”姚医生吓唬着，还想框住这笔业务。
   堂客铁了心，坚持自己的，“我们的事，当然不会找你们。走！”
　　 男客意思也是回去诊，那种霸王作风，大少爷作风看不惯。当然平头百姓也不会计较他们的服务态度。能诊好，花合理的钱，就谢天谢地了，态度恶劣点又算什么，不赫榨哄丢草根，他能赫榨哄丢权大位重的？这时他是不想住院的，耗不起。不止一次听说，有人花上万，还留后遗症。小孩在读书，根本拿不出一万多疗伤，大把钱无来路（还无“医保”）。一多半人家这时连万元户都不是，可想而知服务方向差钱是不得向他靠拢的。结果如何只好听天由命，现在他好不好不会刻意诊。上苍若不眷顾，命就由上苍收去好了，一些以前视死如归的革命者形象出现在他脑壳里。
    他们无可奈何拖回家，白去的医院，看错，高看他们了。没几刷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情，还弄机子查。人查无须分文，望闻问切几下就知道怎办了，进入实际治疗才有费用，医院开始就是一网打尽的势口。架势就冤里冤枉丢两百元照片，还不知有几多名堂，不如先就直接找民间搞跌打损伤的诊。这时一个普通人辛苦干半月也弄不得两百，机子一会剜去两百，真是生财有道。几千年传统的望闻问切过时呢还是不会搞得了呢？机械化是降低费用的唦，是不是弄反了？男客伤痛，脑壳里塞了一团乱麻。

老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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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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