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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阳平原是侗族的发祥之地（三）
时间：2012-8-9 作者：粟明清 来源：侗族网
“傩”，是古代驱疫降福、祈福禳灾、消难纳吉的祭礼仪式。到汉代传到宫廷，命为“大傩”，《周礼•夏官》是这样写的：“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率百隶索室驱疫”（方相氏，汉代宫廷专职驱鬼的军官，百隶是战争中俘虏的奴隶）。傩祭多在夜间举行，至时，到处燃庭灯、点爆竹，方相氏率十二兽神（由少年充当）及百奴，击鼓吹号，高唱驱傩歌，跳“十二兽舞”，以驱逐假想中的恶鬼。“十二兽吃鬼歌”中说，“十二兽神”是：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十二位神兽，分别要吃鬼虎、疫、魅、不祥、咎、梦、磔死、寄生、观、巨、蛊等十一种鬼疫；最后还要劝鬼疫赶快逃跑，不然就会被十二兽掏心、挖肺、抽筋、扒皮，以致被十二兽吃掉。 可见，汉代宫廷的“大傩”是一种驱鬼活动，侗族的“祭傩”是一种祭祀祖宗的活动，完全是牛马不相于的两码事，因此，我们不能把侗、苗、土家等民族的“祭傩”完全看作是信神信鬼的迷信活动。逐渐演变而成的民间
楚怀王是掠夺和屠杀侗族先民的暴君。传说他来到涔阳极浦（津市），祭祀傩神，希望保佑他打败秦国。不料兵破地削，身辱国危。楚国大夫屈原行吟澧浦，和着傩歌的旋律，唱出了千古绝唱《九歌》。南丰有傩，
本人参加过一次“傩祭”，其祭祀礼式：先摆下糯米飯及三姓（鱼、鸡、猪头），后烧香化纸，请傩神，敬茶敬酒，唱“颂神”歌，讲先祖发明水稻种植的功劳，讲先祖跋山涉水艰难迁徙的历程。完了，就“娱神”。明代隆庆《岳州府志》载：“沅澧流域，其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娱神。”“娱神”是祭祀的一个重要内容。“娱神”就是在锣鼓声中边舞边唱，歌词是一些男女交欢的淫词，舞蹈是一些男女交欢的动作，其歌词生动活泼，妙趣横生，用这样的歌词来“娱神”，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娱神”的用意很明显，是教人们怎样做爱繁衍人口，这和女娲教男女配对到野外做爱，并“吹笙娱之”一个样。因此，民间对这种歌舞泰然自若。祭鼓节有个“上櫈”仪式，表演做爱动作，在场观看的男女亳无顾忌。而我们政界学界则把这种祭祀活动看作是“鬼神迷信”，严令禁止，尤其是对那些男女交欢的淫词，视作“黄色祸水”，谈傩色变，不讲不传，各种书面文字也不载，这种对待侗文化的态度不知对还是错。
事实胜于雄辩，从以上几个方面的考证来看，完全可以判定澧阳平原是侗族生息繁衍、开创祖业的地方。
“仡榄漂洋过海吃尽苦，落居在水甜土肥的好地方。一年有四时八节，日子象湖水门闪闪发光，岁月象春天一样美好，生活象鲜花一样芳香。”（同上，145页）然而，楚越争霸南方的战争毁灭了侗族先民的美好生活。春秋战国时期，楚越两国争霸南方“两王相争抢天下，两军相夺扑平阳，……两王大军两面压境，干柴难把火势阻挡。……”楚灭越后，越族分崩离析，在楚国的高压政策下，洞庭湖地区的百越族众纷纷外逃，有的逃往东部沿海，有的逃往西南山区，侗族先祖公斋公忞也率族众，挥泪离开了平阳，学雁南迁相照应，云程万里飞成行。“一天来到上塘口，两条大路坦荡荡，一条指上吉安坝，一条指向荆湖旁。族长决定分两路，人人脸上泪两行。”（同上，256─274页）
公斋率众族从津市来到江西吉安，在吉安坝建立了家园，有一年，发生大瘟疫，逃难的人蜂拥而来，瘟疫在吉安漫延开来，天天死人，公忞只好带族众离开吉安，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金闷。金闷处在大江边，江畔是宽阔的平坝，仡榄人在这落居，建寨造田，粮食年年有余，不料有年发大水，良田万顷全毁光，仡伶人苦熬苦撑度飢荒，三年苦战修复田塘，谁知又遇大旱，千年泉眼不冒水，田土龟裂不收粮。餓殍遍野，公斋无奈，又带领族众去逃荒。辗转周折，来到巫江（可能是巫水），巫水发源于城步巫山，流经绥宁、会同、洪江注入沅江。他们“逆水而上”，河道越来越小，又有“大山阻挡”，于是弃船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到“姆祝”（巫祝）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无人居住，仡榄人就在这里落居建房，造田种粮，生活富足。可是，好日子不长，又有战乱。这次战争可能就是秦王朝南征百越。公元前355年楚灭越，住在津市的仡榄人被迫南迁，公元前223年秦灭楚，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发50万大军南征百越。从时间上来说是吻合的，从楚灭越到秦灭楚，经历132年，在这132年中，仡榄人在吉安、金闷、姆祝三个地方建寨创业，应该也是一百多年时间。从两军所处的位置和兵力来说也是接近的，北边来的“兵多将广”，南边的“凶悍蛮强”，秦军50万从北边分五路大军压过来，可谓是“兵多将广”。南边的百越族众是狩猎种稻的民族，当然是“凶悍蛮强”。因此他们把秦军打得落花流水，主帅被杀、数十万的秦军伤亡。秦军不得不退居湖南与广西交界的兴安县境内，在那里修灵渠，补充粮草和兵力，然后再次进攻百越。公斋们看到百越诸族打败了秦军，势力很强，于是离开姆祝，逃避战祸，奔向西南方。仡榄人溯江而上，沿途来到“坪祝口”（古地名，据老人说是现在广西融安县城之地），仡榄人继续往上走，来到“汪口”进“王江”（汪口，古地名，在广西三江县境内。王江，古水道，在都柳江中上游，贵州境内），最终来到“姑祝”平坝上，“公斋当下作决定，就在姑祝建家乡”（姑祝，即古州，今贵州榕江县）。从此，都柳江、溶江、寻江一带，沿途落居，成为侗族新的乡邦。（同上，264─275）
公斋到古州定居，那么，在上塘口相别的公忞又到了哪里呢？他们到了荆湖。公忞来到荆湖上，“寨子建在大湖旁，湖水茫茫不见边，芦苇长到沙洲上。造船下湖去打鱼，几网得鱼满船舱。湖边弯弓射诺鵁，一只苍鵁两人扛。湖湾修田种水稻，良禽善兽来帮忙──四月雁鹅来播种，五月仙鹤帮插秧，六月秧鸡除非杂草，七月银燕帮叮蝗，八月谷子金灿灿，九月十月剪禾忙。一年四季不愁吃，四时八节不缺裳。”（同上，277─278页）。荆湖是荆江与洞庭湖地区的泛称。中国长江流经湖北省荆州地区，上起枝城下至湖南城陵矶约340公里的河段称为荆江。荆江南岸是洞庭湖平原，北岸是江汉平原。故称“荆湖”。“再唱公忞到荆湖，寨子建在大湖旁，湖水茫茫不见边，芦苇长到沙洲上。”从这段叙述来看，公忞落居的是荆江南岸的洞庭湖。这里距津市西毛里湖约100多公里，可以说公忞带领的族众仍然生息在洞庭湖地区的范围之内。
这里是鱼米之乡，“一年四季不愁吃，四时八节不缺裳”。当人们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有一天忽然来了几艘楼船，原来是朝庭派来的所谓“垦军”，是一群人面兽心的豺狼。他们说藩王封地八百里，仡榄人的田地都属于皇上的，逼仡榄人交粮纳税，违抗者就地处决。“垦军”不断增多，有一天突然包围仡榄人的村寨，到处抓人抢粮，要把仡榄人赶出荆湖，“荡平蛮寨夷邦”。仡榄人的“款军”与“垦军”斗了三年，第四年樱王调兵遣将，大举进攻仡榄人的村寨，“掠夺和屠杀没有止息，苦难象冰雹打击众人的心房，战争的烽火越烧越大，幸福和欢乐成了无望的幻想。”（同上，158页）这时，公忞族长已经去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新任族长金嘉为保护族众决定迁徙，他在夜间稍稍转移了所有族众。只留下一个伪装的空寨子。金嘉率众逃脱虎口，沿沅水而上，淌过千条溪水，跨过万架山梁，“来到芙蓉仲庆，眼前一片金光。原来镇魔祖龙杖，插在芙蓉仲庆河滩上，从此金嘉在芙蓉定居，开出万顷好田塘。”（同上306─307页）
芙蓉仲庆，就是通道侗族自治县的芙蓉金甸，这里方圆20多公里的侗寨都以 “仡伶”命名，并建有仲庆庙，六十年代前，金嘉的祖龙杖还插在仲庆庙边的河滩里，这里的“定棍村”就是根据金嘉族长插祖龙杖（棍）定居于此而命名的（后来仲庆庙和祖龙杖被毁了）。若干年后，又从芙蓉金甸分流到湖南城步县、绥宁县、新晃县，贵州潕阳河镇远一带、黎平新洞一带等，各择乐土，遍布四方。（芙蓉金甸是红军长征时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等中央领导宿营的地方。历史上著名的“通道转兵”就从这里开始的）。
当然，上面记述的是南迁族众中的两支，未记载下来的肯定还有许多，岭南地区也有百越诸族的先民。但从目前考古来看，澧阳平原八十垱等遗址出土的稻谷遗存距今已有九千多年，说明在一万年前侗族先民就已经生活在澧阳平原了，越楚战争后才离开这个地方。公元前355年楚灭越，到现在才2350年，这样算起来，侗族先民在澧阳平原生活了七千多年，可见，侗族发祥之地在澧阳。（续完）
转刊者言：津澧本是一家，津市是从古澧州析出的一大块区域，本是澧阳平原的重要组成部分。津市和澧县的方言或土语，是找得到共同的根笋的。本文对于研究我们大澧州的历史文化，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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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9 15:3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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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9 15:49: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