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61）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黄卫东伸手从壁橱里摸出一条三五牌香烟，朝马三弟一挥:“三弟儿，你东一句西一句说些个啥？”见马三弟后面立着一条西装笔挺的精干汉子，忙坐起来。马三弟忙把树魁介绍给黄卫东:“我朋友，驻港部队树营长树魁。”树魁见黄卫东撇下马三弟站起来与他拉手，从西装上衣袋里掏出一本军官证朝黄卫东晃一晃，伸出手与黄卫东拉了一下道:“幸会。”黄卫东埋怨马三弟道:“三弟儿，你看你，有朋自远方来，你也不说个明白。”见马三弟吐了吐舌头，转头问树魁:“树营长这次是探家呢还是公干？”树魁笑笑，颇为神秘地盯着黄卫东，说着普通话:“黄总，兄弟我这次回来一是探亲，二来也有一份公干。您也许看过报纸什么的，咱们现在的营房都是英国人建的，一方面有一批房子太破旧了，再一方面那种房子的布局已经不适应我军的现代化建设。按常理部队的营房是由工程兵建造。但不管谁建造，咱部队总得掏钱，现在都是市场经济嘛。您也知道，驻港部队政委是咱们省的，政委想把一部分业务照顾给家乡，也算是对家乡父老的一点回报吧。所以兄弟我这次就是来考察考察的。听三弟儿讲你们卫东公司实力不错，您虽然事忙不能到宾馆里去，兄弟我还是来了。”黄卫东眼见马三弟带来一个大财神，满脸堆笑:“树营长，这么冷的大雪天，劳你大驾光临敝公司，你真是为人民服务不辞辛劳哇。承蒙地方政府的错爱，敝公司这几年发展很快，敝公司承建的一些工程项目夺得不少大奖，你看这满满的一墙都是锦旗。政委既然没有忘记家乡父老，家乡的人民也不会给政委脸上抹黑。敝公司的实力请你们绝对相信，就是需要垫资也没问题。”黄卫东说罢，树魁接过话头:“黄总，我们要的是工程质量，不存在垫资。国防建设，军费还是有保障的。这样吧，咱们先看看贵公司的几个样板工程咋样？”，见黄卫东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忙示意他别打。黄卫东停住手道:“树营长，是这样的，刚才你在宾馆，黄某答应去而未去，是黄某失礼，希望你给黄某一个补过的机会。咱们今天晚上痛饮儿杯。再说你代表政委而来，黄某总得请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来陪你。”见树魁摆摆手，黄卫东又“怎么？树营长不信？只要黄某一个电话，区里也好市里也好，总要来几个头头陪你。”树魁用手按住黄卫东就要摁键的那只手一笑道:“黄总，你误会了。第一，不知者不为罪，所以不存在补过一说，更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为我摆酒；第二，工程的事挺敏感，况且我们八字还没一撇，不宜过分张扬，怕是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兄弟我看了工程，谈个意向，回去给政委汇报定夺了再咋搞都行。”黄卫东见树魁说得在理，忙起身道:“那我们去看工程。”
                三人下楼，黄卫东请树魁、马三弟上他的车。树魁朝大门口一指道:“我朋友送我过来的。咱们不如坐一车好边看边聊。”黄卫东转过一个弯，果见门口停着一辆民牌普桑。黄卫东正与树魁并肩而行，后面马三弟道:“你干脆把钥匙给我，让我过过豪桑瘾，怕的是树营长还有事，你好把车开回来。”黄卫东想都没想，掏出钥匙扔给马三弟，马三弟一下没接住，钥匙掉在雪地里，捡起来去开黄卫东的车。
                黄卫东拉开后门，坐进一看，树魁的两个朋友正望他笑哩。黄卫东问:“这么冷的天，两位怎么不上去吹空调呢？”那个捏方向盘戴眼镜的回头笑道:“俺们怕打扰黄总和树营长谈正事哩。”黄卫东扭过头一看马三弟已把他的车开过来，忙摇下窗户交待他拉好电动门，回过头来却见已拉开前门的树营长返身挤进后座，把他夹在中间，摇起车窗。几乎同时，车子已经启动。
                车子一上深圳路就往东拐。黄卫东问树魁:“要看西山公园就要调头”树魁道:“先去看看红豆吧。”黄卫东道:“调头也可到红豆。”树魁道：“咱也不是外地人，走人民路、桃源路一样也可到红豆。”黄卫东于是不再坚持调头，转而滔滔不绝神吹起红豆工程来。车临桃源路，黄卫东正吹他的定水风光带工程，见车子直驶定水大桥，并没有拐向红豆，方从树魁描述的故事中回过神来，忙叫:“树营长，这到底是咋回事？”一直注视着他脸上表情的涂小诚见黄卫东脸上惊出冷汗，一双眯眼快要瞪裂，方掏出工作证来道:“我们是市检察院的，辛苦你跟我们走一趟。”黄卫东惨白的脸上才有一点血色。黄卫东先是以为黑道上的人搞绑架，怕的是自己成为第二个武德，现在听说是检察院带人，方心情平和一点。到底是个老江湖，自知落在检察院手里只要不开口就不会把他怎样，因此他看了涂小诚的工作证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咒骂马三弟，一面自嘲:自己不知蒙了多少人，想不到阴沟里翻船，栽在两个细伢子手上，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要说任忠贵、陈力他们，就是风雪、邱尔冬也不知半点信息。睁眼看着车子驶进安定区，折而向西远离了市区，黄卫东的心越来越沉。（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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