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73）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二十九

                （接上页）黄卫东在定北钨矿的山洼里临窗望雪的时候，一夜魔战的风雪刚从麻将桌上下来，昨天下午乃至整个晚上，风雪的牌运都出奇地好，几乎索索都赢。夜场结束又加了半个场，下场一结账，她足足赢了三千多元。风雪很大方地请牌友吃了早餐，本来要打黄卫东叫他来接她的，牌友说开车送她，她也没有推辞。一辆红色夏利飘行在白雪世界之中，风雪看着窗外迎风飞舞的鹅毛大雪又在赶伴似的下个不停，她像孩子似的拍手大笑。车子到家，陈妈在铲檐前廊旁的积雪。风雪跟陈妈说了一句今天不要叫我，上楼睡觉去了。
                 幽静的环境，温暖的空调，加上一夜鏊战之后的疲劳，风雪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陡听得谁把铁门拍得震天响，风雪推窗一看，又是肖淑珍立在雪地里骂她，那一串词儿骂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啥时，那肖淑珍却摇身一变不见了，原来自己立在风雪之中，而临窗而立的却是黄彩玉。风雪又羞又怒，声音都喊哑了，黄卫东始终不肯露面。回头一看，肖淑珍正站在街对面望着她笑哩。风雪伤心得伏在雪地里大哭、大喊、大骂，疯了似的，抓了雪捏成团往窗口扔，却怎么也掷不到黄彩玉，突听得霹雳一声，响起了一个炸雷......风雪一惊而起，却是一梦，揉眼一看，自鸣钟正好响了三下，被子已蹬到脚头，枕下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空调正呼呼地呼出暖风。风雪定定神，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忽然想起差不多二十多小时没见过黄卫东，忙打黄卫东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风雪飞快地洗了个澡，把衣服床单枕巾朝沙发上一扔，下楼去问陈妈，陈妈正在房里烤取暖器，见问也是有些吃惊，说好像一夜没回。风雪再用手机去打黄卫东手机，还是无法接通，车库里一看，车子也不在。风雪嘀咕一句:这么大的雪，工地上扎身不住，二十四小时没露面，手机又老无法接通，莫非与哪个狐狸精躲到被窝里睡大觉去了？三步并作两步，拉开耳门就朝雪地里冲。其时那雪下得正紧，铺天盖地，街上连的士都稀，哪有空的士？风雪正张望哩，对门斜巷过来一辆空的士——看官记好，这辆的士的的哥不是别人，正是刚把杨剑风从定北鹤矿送回办公室返转来的树营长树魁。风雪上来，的哥问到哪。风雪迟疑了一下说到大地律师事务所。
                风雪寻到黄彩玉办公室，黄彩玉正坐在办公桌上接待几个当事人，她在门口一晃就要走，心里早明白风雪在找黄卫东。那天在卫东公司风雪无端使她当众出丑，她哪有不记恨的。这下见她寻上门来，有意羞辱她一番，于是大着嗓门喊了一声:“风科长!”风雪只得转过头堆下笑来道:“黄律师，辛苦你了。这么大的雪，手机打不通，不知你回来没有，黄总特意叫我来看看。”黄彩玉既不起身也不请坐，只是不冷不热地道:“感谢风科长一片苦心。手机打不通莫非座机也打不通？找你老公不是？要不要到我房里坐坐？”风雪脸一红，因为那张脸实在太白，连几个当事人都看到她红着脸说了句“不必”，扭头就走了。
                风雪出来，心里恨恨地骂道:好娘们儿，哪天把你轰出法律顾问室，看你张不张狂!上了的，的哥又问到哪。风雪说到临河街。
                车到离肖淑珍开的花圈店还有二百米的地方，一堆雪堵住了去路。风雪跺一下脚，手搭飞檐冲到店门外，满头满身都是雪。风雪扶着半掩着的一扇门，朝里一望，肖淑珍正在煤炉旁戴着老花镜粘花圈，黄建明就着雪光在旁边看书。肖淑珍从老花镜上方看到门口站了一个雪人，眨了几下认出是风雪，咬牙切齿地骂道:“骚货，你来干啥子？你给我快滚，不要站脏了我的地方!”风雪喘着粗气一看黄卫东不在，黄建明怒目而视，无心恋战，扭头就走。
               的士恰好喷着白气调过头来，风雪连雪都懒得拍就上了车。黄卫东没找着，反倒连挨了一顿羞辱一顿骂，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和着雪水刷刷直流。打黄卫东的手机，接通了却无人接听，烦得泪水又涌下来。的哥问到哪，她擦泪说到深圳西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