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79）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三十二

               (接上页)田家驹走到宿含楼梯口，一眼瞥见门口摆着两只泥糊糊的黄胶鞋，边开门边叫了一声妈。开门一看，老太太正就着取暖器烘雪沾湿了的裤腿，一面逗田田，田田却自个儿搭着积木。王亚亚正在厨房里忙乎，听得田家驹回来，忙叫他打电话接杨局。田家驹故意吊她的胃口道:“又不是做生日，哪用惊动人家？”到厨房里看了一下，又道:“就这几样菜，好意思请客？”边说边挽起袖子去卫生间杀鸡。王亚亚横了他一眼道:“你咋这么道学？什么生的寿的，我也是看你们上案几天没下阵，让你们放松一下。”语未完，杨剑风已经进门。杨剑风进门听得两口子调笑，笑道:“怎么才两天不见，一见面就打情骂俏？”王亚亚出来打招呼倒茶，老太太见来了客，忙缩回脚招呼杨剑风烤火。杨剑风边给树魁发信息边与老太太唠家常:“老人家，今年可以过个热闹年吧？”老太太有些局促:“哪里，乡下人鸟儿啄面糊——糊个嘴巴。”杨剑风问了今年的收成，收了多少稻谷、多少农副产品。老太太扳起指头数了一遍:“好歹一年到头落了几百斤谷，可以接到明年春收。栏里有头猪，宰了有过年肉。”杨剑风说:“有饭吃有肉呷，比原来搞集体强多了。”老太太见杨剑风如此平易近人，方自在些:“反正乡下人只要人勤快不生病，总能混到一口吃。”
                田家驹杀鸡拨毛开膛破肚洗罢手刚出来，门铃叮咚一响，拉开门来，却是树魁，一手拎盒生日蛋糕，另一手背在背后，原来却是拎着一对小糊涂仙酒。田家驹皱着眉问:“局里经费如此紧张，这么奢侈干吗？”转头冲杨剑风道:“你发的信息？”杨剑风、树魁相视一笑。树魁把酒和蛋糕朝火桌上一放，笑问:“怎么，不欢迎？”“哪里哪里，”田家驹倒茶水一面笑道!“树营长这几天也辛苦了。昨晚要不是你和张法医戳穿他的西洋镜，还不知会闹出什么花脚乌龟来。”杨剑风边看电视边对树魁道:“他老婆你也得留意点。”树魁点点头，起身要帮田家驹收拾餐桌。田家驹不让，摆好炉子餐具边逗田田边陪两位看电视。电视正在播报定州新闻，入冬好大一场雪，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打扫积雪的人们都喜气洋洋。田家驹三人也随着电视镜头谈论着瑞雪兆丰年一类的话题。接下来是市委主要领导的应酬、会议报道。树魁正准备调频道，播音员调子一沉道:昨晚十一时许，两伙黑帮分子各持火枪马刀在定州大桥桥北河滩上发生一场火并，等警方赶到，参与械斗者已四处逃散，雪地上犹见斑斑血迹。据警方调查目击证人证实，整个械斗历时二十多分钟，至少有十人受伤，火并原因不明。市公安局提醒市民，如发现可疑伤员，请与市局110联系。树魁看罢道:“打黑除恶风头正健，黑帮分子却如此嚣张，这不是明摆着向政法机关挑衅么？”田田不知是听明白了刚才电视内容有些怕还是咋的，丢掉积木骑到田家驹的身上，一伸手就摸着了他的配枪，做了一个扣扳机的动作:“爸爸，你咋不去打坏人？”惹得杨剑风一笑:“田田，你的警惕性还蛮高哇。”田田得意地笑了，逗得田家驹、树魁都笑起来。
                 正说笑间，餐桌上已摆得满满的，鸡炖粉条、鲫鱼肉丸、红烧肉、酱板鸭四大钵，另黄瓜、辣椒、甜酸茭果、腐乳王等。田家驹拧开一瓶小糊涂仙，酌了两大杯一小杯，小杯倒给树魁说:“今天你还要拿盘子，敬你一小杯。”树魁接过杯子望着杨剑风:“禁酒令就不兴了？”杨剑风笑道:“今天礼拜天，破例。”说罢举起杯，与喝白酒的田家驹、树魁，喝啤酒的王亚亚，喝饮料的田田，喝茶的老太太一一碰响杯子:“今天借花献佛，我代表局里的全体干警祝家驹三十岁生日快乐。”一仰脖，与田家驹干了。树魁给田家驹酌满酒，刚举杯，门铃一响，田家驹开门一看，却是一名札仪小姐双手捧着一个花篮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田家驹正要问，小姐却先开了口:“请问谁是田家驹先生？”见田家驹点点头，小姐微笑着说:“祝田先生生日快乐!”说着就把花篮朝田家驹递。田家驹边接边问:“谁送的？”那小姐又微笑着说:“一位小姐订的。”田家驹不好再问，只得说声谢谢把花篮抱进来。老太太听说小姐送花，拿眼偷偷瞟儿媳妇的脸，果见王亚亚脸上有些异样。王亚亚斜眼看花篮上纸条儿也没一个，酸溜溜地打趣田驹道:“哪位小姐咋名儿也没一个？家驹呀，想不到你平时口风紧，关键时候还有两手哟。”田家驹白了她一眼冲杨剑风、树魁笑道:“百分之百是树营长收了杨局的信息捣的鬼，天上能掉下个无名氏的小姐来？”王亚亚望着树魁，在等树魁的答案。谁知树魁边朝田家驹挤眼边道:“杨局只要我买酒买蛋糕。”杨剑风本来没叫树魁订花，怕的是树魁订了花故意不认账打翻王亚亚的醋坛子，只得打圆场道:“是我叫树魁订的花。”谁知田家驹为了给王亚亚释疑，非得要把树魁手机上的信息翻给王亚亚看。树魁明知杨剑风既没有叫他订花，自己也确实没订，见杨剑风那样说，只得承认是他订的，不肯把手机递给田家驹看。王亚亚不是糊涂人，越发满脸狐疑，望着杨剑风和树魁道:“你们两个可别演双簧给家驹打掩护哟。”王亚亚如此说，田家驹越发找树魁要手机，树魁无奈，只得把手机递给田家驹。田家驹把信息翻给王亚亚看，王亚亚看完脸色愈发难看，而田家驹更莫名其妙了。信息里确实无订花两字，树魁只得说是自己搞的恶作剧，越解释王亚亚越不信。田家驹一见冷场只得举杯与树魁碰了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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