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80）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老太太见媳妇脸上有颜色，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停了筷子嗫嚅了两下还是望着田家驹开了口:“家驹，你是有家有室的人。亚亚跟着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可别对不住人家。”田家驹见拦都拦不住，只得叫了一声妈，哭笑不得。王亚亚是个要面子的人，见老太太点破，反倒笑着劝老太太:“妈，你别当真，您的儿子您还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老太太扒了一碗饭烘火去了。田田见奶奶下席，也丢下筷子去弄蛋糕，老太太只得帮孙女切蛋糕。田家驹一边陪杨剑风、树魁喝酒，心里有些恼:是谁搞的恶作剧？亚亚为了自己连正儿八经的律师都不干了，落到个企业搞政工，企业改组又下了岗，前一段好压抑，刚找了个工作心情好一点，这一下子又怎么向她解释，又怎么解释得清？田家驹冷冷地看了那篮花一眼，恨不得几脚踩它个稀烂。谁知就在这当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田田吃了几块蛋糕偏对那篮花产生了兴趣，把花从门边搬到火桌边上来，王亚亚叫她别弄，她哪里肯听，才搬几步一跤绊倒，哇哇哭起来。老太太忙把孙女抱起来，厌恶地踢了那篮花一脚，口里一边骂:“就是你绊倒田田。”那篮花打了一个翻身，篮和花分开，花束中掉出东西来，老太太惊叫了一声，桌上四个人定晴一看，却是一根血糊糊的人手指。树魁把那根手指捡到篮子里道:“难道与昨晚黑帮火并有关？”杨剑风与田家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上午黄彩玉走时说了一句走着瞧，不是卫东公司的人干的还有谁？田家驹委屈地望了王亚亚一眼:“还需要解释吗？”王亚亚泪珠儿在眼里打旋“对不起。”缩了几下鼻头又问，“与你们办的这件案子有关？”田家驹、杨剑风都点点头。
                突然，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来，树魁要去接，田家驹不让，田家驹准备去抓听筒，杨剑风叫他按免提，树魁早凑过去看来电号码。
              “是田局长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位？”田家驹问。
              “花儿收到了吗？”阴阳怪气。
              “你到底是谁？有种你说出姓名来!”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海鬼的便是。”
              “你想干什么？”
             “知道手指头是谁的吗？大脑壳的，大脑壳你听说过么？他可是安定区赫赫威名的老大哟。
             “龟儿子!老子祖宗八代杀猪营生，老子为国执法，只知道一个法字，不知道有个怕字。你不怕死冲着我来，老子死了老婆孩子有共产党管，你死了狗卵不如!”
             “你那么激动干吗？你有枪老子也有枪，只是你的有号儿，老子没号儿。你老婆上班走的哪条路，你女儿上哪家幼儿园老子清清楚楚。有些事你冷静想想有好处，譬如你老婆如何刚下岗又有班上？说不定会心平气和一点。”
             田家驹一掌拍下免提键，满脸怒容，吓得田田哇地又哭起来，王亚亚忙过来，娘俩一齐箍着田田。老太太望着儿子轻轻拍着王亚亚肩膀道:“怕什么，自古一正压万邪。”田家驹见母亲为自己打气，豪气顿生:“这是腐败分子明目张胆地向我们示威，作为一名战斗在反腐第一线的检察官，我们只能一往直前，哪怕粉身碎骨!"杨剑风剑眉倒竖:“我是越南战场上捡回来的一条命，我就不相信谁想要谁就能要走。腐败不除国无宁日、民无宁日。此案不破，定州无宁日，我们无宁日。家驹你马上回那边准备审讯，我下午就去封账。树魁你立马把这篮花送到市公安局，同时查明刚才来电电话所在。”说罢酒杯一顿就要走人。王亚亚忙起身端来三碗饭道:“再急也得吃碗饭再走。”三人哪有心事吃饭，杨剑风扒了两口问王亚亚道:“你被四建聘为法律顾问到底是咋回事？”王亚亚道:“刚才礼仪小姐讲一个小姐送花，十之八九就是黄彩玉干的？”杨剑风与田家驹相视一眼。王亚亚又道:“家驹到三峡去没几个小时，方正给我打电话说找我有事。一到公司，他问我四建现缺个法律顾问应不应聘？我说四建那么大的单位不可能没法律顾问，原法律顾问是谁？他说原法律顾问黄彩玉因忙不过来不肯干了。我说反正下岗闲在家里也是闲，只要人家瞧得起，当然可以一试。他那天不知怎么那样热情，又是派车，又亲自作陪把我送到四建签了合同拿了钱。事情这么顺利我连想也没想，谁知第二天黄彩玉带几个老同学到家里来闹了大半天。”说到这里，王亚亚叹口气道:“我前几天只是想是不是方正炒了她的鱿鱼现在又良心发现了，根本没朝黄彩玉想。经过刚才几番折腾，你们又说与案子有关，那不是黄彩玉干的还有谁。还同学呢，想不到几天不打交道却变成那样了。”田家驹故作轻松道:“陆虞侯不是林冲的同学？”王亚亚起身道:“我这就去把钱和合同退给人家。”杨剑风以手示意道:“稍安勿躁，待树魁去查清楚了再退不迟。”说罢与田家驹、树魁几乎同时起身出门。田家驹出门交待:“妈，您就多住两天。”
                 祖孙仨望着他仨的背影，直到从她们的视线中消失。（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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