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87）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黄卫东避开杨剑风的目光脑子里嗡地一下:难道检察院连我打牌的情况都掌握了？莫不是使诈？恰好烟盒从床沿掉下来，黄卫东借捡烟盒之机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和表情，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杨局长，你是听信了社会上的一些传闻。现在有些人闲得磨牙嚼舌，总爱把农夫犁死一根鳝鱼说成雷打死一条龙。钱字两把刀，要钱刀中捞。现在全民学经商，个个想赚钱，钱哪有那么容易捞的？我黄卫东就是再蠢也不会蠢到把血汗钱不明不白地往牌桌上输。退一万步来说，就是送，也还有个人情，输了不白输了？不仅没人情，人家反而还取笑哩。”说罢拾眼望着杨剑风，脸苦相。
                 杨剑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道:“黄肿(总)，你不要以为我们诈你，你的钱不好捞？别人贷不到款，你只贷过没还过贷了一笔又一笔。别人中不到标，你却中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标转手就是上百万的进项，你赚钱还不容易？是的，钱到了你的口袋里要出来你也确实心痛，人家过生日你要到场，人家生病你要问病，逢年过节串门儿你不可能两手空空，礼尚往来嘛。你不心痛钱，也不至于把这些礼尚往来一笔笔一项项记得那么清楚。”见黄卫东鼻梁上渐渐冒出热气，杨剑风又道:“黄肿(总)，几年前你拿二万块钱开始玩砖头的时候，没有想到现在满街都是大哥大，现代数字技术应用于侦查之中能达到什么效果，恐怕还不是你这个老牌初中生能想像的。我们不仅知道你和哪些人打牌，而且还知道你们就是在牌桌上分红，或者说是分赃!”
                黄卫东默默地掏出手帕擦鼻梁上的汗珠，低头无语。
                定州市政府信访办。
               今天正是定州市委副书记、市长兼市政府整顿干部作风领导小组组长腾子跃同志的接待日。正在二楼接待室看文件的腾市长听得外面吵吵闹闹推窗一看，见信访办外面围了几十人，有的还举着横幅，两撇眉毛皱成了个倒八字。
               市信访办主任米惠英出来问了个大致情况，呼吁大家保持冷静，说有什么情况反映先派几名代表进去。风雪是没见过官的有些底气不足，求助似的望了邱尔冬一眼。邱尔冬朝风雪和风雪后面的一个留长发的小帅哥递了个眼色，三人跟着米主任进了信访接待室。那小帅哥鼓鼓囊囊的，外罩一件灰色风衣。没有人认得他，因为游行队伍人员复杂，有卫东公司员工，有项目经理派来的民工，还有陈闳手下的保安。所以谁也没有在意。只有风雪、邱尔冬心里有数，小帅哥就是黄彩玉花了八万块钱赞助费星夜兼程从省焦点节目组请回的记者程悦。
                腾市长到底是从省城下来的，早认出一男一女后面跟着省台的一名小记，当下不露声色。他知道，记者的风衣里少不了微型摄像机和录音机。风雪说了一番黄彩玉教她的话，检察院如何违法办案，秘密抓人，神秘关押，滥扣罪名，刑讯逼供之类，刑讯逼供是她自己加上去的，她的本意无非想把事情说得严重点，但话一出口又后悔。腾市长恰好抓到了辫子，停住记录问:“你说你没见到你丈夫，又是如何知道检察院刑讯逼供的？”风雪涨红着脸，将错就错:“是朋友打电话讲的。”腾市长本待深究，但还是打住了，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也不便捅破，转而听邱尔冬讲。邱尔冬主要讲了卫东公司对地方经济建设发展的贡献，介绍了目前几处在建工程，一再声明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完全在法律的规范内行事，黄总不可能是贪污受贿这些职务犯罪的主体，检察院属于滥用职权，越权办案。邱尔冬到底是在吹泡泡时出道的，学了几个法律术语。腾市长问:“那检察院是以什么罪抓的人？”邱尔冬道:“笼而统之，涉嫌经济犯罪。可见检察院也拿不准，无法定性，牵强得很。”腾市长故意对记者视而不见，抓起电话，要通了永定区信访办:“我是腾子跃，叫你们张书记马上赶到市信访办!”捏着话筒未放，又要通了市检察院要李检察长来。放下电话即交待米主任把外边的人请进三楼大会议室坐。程悦不知行藏已被腾市长识破，本想提几个问题的，见腾市长如此雷厉风行，处理得滴水不漏，反倒不好开口，只得皱着眉头呆坐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