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109）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黄卫东进来，抬眼见是风雪，脸上抽搐了两下。两眼定格在风雪左脸上，风雪的左脸上隐隐现出几道指痕。黄卫东惊问:“谁弄的？”
               风雪把手搭在黄卫东手上，隔着铁栅栏嘴里喷着热气，无语泪长流。
               黄卫东像头受到伤害的狮子发生沉闷的吼声:“谁，谁敢动你的指头？”把仇视的双眼射向田家驹、涂小诚。
               风雪见黄卫东那副咬牙切齿的凶样，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方吞吞吐吐道:“是吕诗雅。”
               “吕诗雅？”黄卫东涨红了脸，嗨了一声:“她打你？为什么？”
               风雪苦笑了一下，甩了一下她那头卷发，含含混混道:“他们怀疑我携款潜逃，怀疑我背叛你。”风雪鼻翼动着，一肚子的委屈，碍着这特殊的场合，又不能讲，急出了一脸的汗。
              黄卫东隐隐约约猜出了个大概，又不便深问，又气不过，把脸涨成了猪肝色，眯眼怪睁，恨恨地道:“敢打我的女人，敢打我的女人，我叫你们好看!”
              风雪见黄卫东动了真火，趁热打铁劝了一句:“老黄，事情弄到这份上，咱们又何必当替死鬼，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你不回去，我家都怕回了。”说着说着肿眼里涌出泪来。
              一阵闪扯过，响起一串炸雷。过去说冬雷夏雪不可能，如今气候反常，冬天打雷也不稀奇。但黄卫东闻雷还是一惊，闪光下，他那张脸变得十分狰狞。显然，他的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平时牌桌饭局上你们都是兄弟姊妹，打狗还得看主人啦，你们敢打我的女人？我他妈的为谁蹲号？你们没本事把我弄出去，却把心思用在对付我的女人身上。你们这群饭桶，龟儿子!你不仁，我不义。
              又是一串响雷。
              响雷过后，哗啦啦下起雨来。
              见风雪那副哀哀切切的样子，一种怜香惜玉的情在黄卫东心中潜滋暗长，他本想说一你就呆在家里，看谁把你咋样!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改口问:“家里还好？”
              一语戳着风雪的伤痛，黄卫东不问，她还真不好说，见问，只得万分委屈地道:“陈妈卷铺盖走了。”怕黄卫东不解，又补了一句:“她，都是她，撺掇我去求肖淑珍。”
             黄卫东心里有数，立刻就明白了是咋回事，他也知道都是因为风雪急的，不好埋怨她的迷糊，只好安慰她道:“要剁也不会剁我黄某的脑壳，你急什么怕什么？”黄卫东还想说两句，里面看守在喊到吃饭时间了，黄卫东方住口。
             田家驹问黄卫东有什么要谈的没有，黄卫东沉吟了一下摇摇头。田家驹也清楚，今天的会见很可能触及了黄卫东的灵魂深处，但黄卫东就是黄卫东，说与不说，说什么不说什么，他总得还有一番权衡和掂量。
             看着黄卫东跟着看守进了号子，风雪松开抓麻木了的双手，蹲在地上好一会才甩甩头发站起来。
             风雨中，车回定州，已是晚上八点将近。一进街口，风雪就要求下车，她怕被陈氏父子的人盯上。
             风雪下了车，独行在风雨之中，任凭风吹雨打却浑然不觉。
             涂小诚叹道:“黄二条骗了一辈子人，想不到风雪却对他那么铁，真是牛吃草鸭吃谷，各是各的福。”一句话说得田家驹笑起来。
             田家驹刚准备停车找个地方吃点夜宵充饥，手机响起来，一看号码，却是临江的区号，正准备摁掉，忽然心里一动，果然是黄卫东在看守所打来的，黄卫东说有情况反映。田家驹说声你等着，望涂小诚苦笑一下，只得掉转车头再往临江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