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169）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西厢那边，吕诗雅和任忠贵歪在被子里看凉州点歌台。吕诗雅见今天的小年过得如此冷清，任忠贵的情绪十分低落，提议道:“忠贵，不,柳明，咱们今天搞个讲故事比赛咋样?”任忠贵不以为然，抬起眼皮:“咋个比赛法?”吕诗雅道: “反正要讲没讲过的故事，我给你出个题目：只听人讲兰兰她娘如何如何，但你从未在我面前提及。你把她的故事讲完了，我再告诉你比赛规则。”任忠贵道: “还翻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吗?”不肯讲。吕诗雅偏撒娇缠着他讲。任忠贵拗不过，只得断断续续地讲起了他的第一次婚姻: 那年我毕业分配到河口中学。我本来是学中文的，但学校却只缺一个教体育的，所以安排我教体育。有一天我带学生到操场上上体育课，却见操场上被附近的农民晒满了禾。没奈何，我吩咐学生拣空处扫出一块场子来。”说到这里，任忠贵顿了一会，那年几个挑禾的农民扁担扬杈齐上阵，将他打翻在地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他至今还感到蒙差，所以换了一种口气道: “我那时年轻气盛，也不知当地农民为这事与校方发生过几次冲突，一段围墙是推了砌、砌了推。结果我挨了打，而且还伤得不轻。最可气的是校长，那个戴啤酒瓶底眼镜的校长不仅没能主持正义，反倒批评我工作方法不对。可以说，这一顿暴打、一顿批评，全把我扎根农村、献身教育的理想打得稀里哗啦了。我忍着伤痛，躺在楼梯间那小阁楼里，心很灰，想起郑板桥的《自嘲》，和诗一首:身世沉浮不由己，人情冷暖早自知。当年豪情烟云散，抑郁寡欢人空瘦。悄然软语梦中会，傲雪寒梅雪里埋。为人作嫁几时休，春风一度到白头。就在这时候，是一天大早，有一个学生叫陈平的用塑料袋包了几个热盐茶蛋来看我，我很感动，问:‘你煮的，还是你妈煮的？’他说是他姐煮的。我问他姐叫什么，他答叫陈芳。”任忠贵调子有些低沉，“河口中学坐落在镇东一个土岗上，岗东是一个内湖，傍湖一溜儿住着百十户人家，一半捕鱼为业，一半务农为生。伤好之后的一天傍晚，我翻过土岗，顺着柳堤散步。行不得三五户人家，无意间瞧见湖边柳树根上有个半大的娃子在剖黄鳝，却是陈平。陈平见我，非得拉我到他家去坐。翻过堤，堤下那间瓦房就是陈平家。听见陈平叫，厨房里出来一个打扮朴素长相不错的姑娘，那就是陈芳了。见桌上摆了许多菜，我偷偷问陈平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陈平悄悄告诉我，今天是她姐生日，等下舅舅要来。姐弟俩正留我呢，堤上下来一辆轿车。司机绕过车头拉开右门，露出-一个四周花白中间空出一块的脑袋，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姐弟俩的舅舅——时任定南县组织部副部长的张伯维。原来陈芳父母已亡，家里亏她撑着，娘亲有舅，做舅舅的自然打些照看，所以舅舅行倒礼，给外女过生日来了。舅舅和我一见如故，我们成了忘年交。”任忠贵说到这里，吕诗雅笑着打断他的话道:“你看上陈芳是假，看上舅舅是真？”任忠贵一笑:“反正我和陈芳结婚之后，舅舅资助陈芳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店，而我则进了县政府办。若问我踏入政界的启蒙老师是谁，就是舅舅张伯维，我后来之所以有一点进步，而且进步步子还不算太慢，全得力于舅舅的教诲。”一句话撩起了吕诗雅的兴趣:“怎么个教诲法，能使你多年不忘？你倒说详细点看。”任忠贵起身上卫生间，出来喝了几口茶，不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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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发表于 2025-4-2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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