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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耳朵菜＂ 作者 宋志强
我有两个故乡，而且和它们都特别有情份。一个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盐井，在这儿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另一个是生活、工作的地方－常德，我在这里的时光不下五十年，这段时光也是我力争上游干事业、七情六欲最丰厚的时光。现在老了，我却要远离故土寄寓他乡，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虽有子孙的陪伴，但发现自己内心还是缺少点什么，格格不入的感觉不是一星半点。当每日里直面这种感觉的时候，你就会变着法子，将一些不切实景的观察，对比原来的故乡，联想起老家桂花树的馨雅和那春天里油菜花的芬芳，还有菜园子里那些绿油油的形似耳朵样子的菜，半亩菜园人嬉戏，萝卜芥菜乱飞泥。其实它是一类＂家族＂式的菜种。生长在南方大地的则是大叶芥菜，老家普遍叫它＂耳朵菜＂。北方也有芥菜，则是芥菜疙瘩，分蘖芥菜则是南北方都有种，只能用来做梅干菜。 耳朵菜长久生长在湖南等南方的丘陵地带，惧寒喜湿，冬天在我的故乡盐井是最多的。每年春节前用刀砍来，将其炒着吃，也可炖着吃，或放点肉味道更鲜，炒着吃也简单，无需多少佐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年，每到吃年夜饭的时候，老爸从不忘炒上二大碗放在桌上。发现最俏的不是鸡鸭肉鱼，这碗最不起眼又最不值钱，还因为味苦有些人不爱吃的东西，在我家的餐桌上，总是居先被一扫而光。这种＂下里巴人＂的青菜，芥也芳心复也甘的味道，令人难忘，我对它是情有独衷，喜爱有加。 这耳朵菜到了春节后，大约成熟的季节里，就被一棵棵砍来晾在屋檐下晒得半干不湿，清水洗净晾晾后用盐腌制，再将其压紧放入隔水坛里，与空气隔绝，放它半年几个月也不坏，想吃的时候就将坛翻转起来，抠上一大把将之切碎，净炒或炖肉，或打个鸡蛋放一些腌菜烧成一碗汤，美得不像话！或蒸扣肉时放在碗底，在这时就变得脆而不腻，爽口开胃，日积月累就成了传统的＂腌菜＂，在国家不倡导吃腌菜的时候，它真登不了大雅之堂。我的家人却不管这些善意良言，照吃不误，或净炒，或肉炖，总觉着味比山珍，每年从老家过来总不忘驼上几包丢在冰箱里，成为家里＂打牙祭＂的藏品，吃不着时还挺想它的。 来天津有几个年头了。因为常年买菜，总感觉北方的菜品种少，数量有限，与南方五花八门的菜单不可同日而语，难得吃到有记忆味道的菜，更不用说在常德都不多见的这颗菜。有一天遛菜场时，还就发现了这数量不多却十分亲切的＂耳朵菜＂平静地躺在菜台上。一眼望去特别熟悉，似乎还有丝丝亲切感，就如同他乡遇故知一样，我购买几棵赶紧回家炒来吃。那绿油油的色彩，那苦去甘来的感觉倒是爽了我这南方人的味蕾。问及天津卖菜人说是南方运来，价格比同类贵了不少，没办法总是要让它成为桌上餐的。近年来，有多起来了的势头。长年有得卖的时候，就让我想到是否在北方大棚里开始种植耳朵菜了，况且这菜好种，只是它怕冷喜湿，运输时别压坏就行了。现代社会如此发达，很多东西想办法则可以让它走南闯北地发展，也让它能适应寄居北方的生存，虽然有些难，天寒地冻雨水少，或者水土不服，但不能让其躺平。 说起远道来客，在我家前面有一处＂清真南大寺＂的院子，大门前一块平地空空如也，似乎缺少一点什么。大寺的管理者们想着给大寺增加点喜色，便花大价钱运来几棵南方石榴树。常德它是遍地可见，不显高贵，倒也喜庆。来到了北方就如同奇珍似的，用砖垒出几个大池围着，还用不锈钢管做了围栏。本是热带植物，在众人的细心照料下，天气暖和时就浇浇水肥，天气寒冷时给搭个暖房保护起来，春暖花开时，它从＂闺房＂跳出来，那片片绿的叶，那布满枝头绿里泛红的花朵，＂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石榴花在这片土地上就像剪碎的胭脂，任人采来任人看，原来在北方也可以装扮的这么妖娆！乐得一些北方＂刘佬佬＂感叹这些穷尽天物的物种，造化世界。在秋天的果实成熟时，石榴果金黄金黄的，让人生出几分欢喜。我见到此情此景，便觉着＂老乡＂来了，离南方近了，离家乡近了，离盐井，常德也更加近了。 2025年5月18日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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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23 23: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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