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处理的大学生 《十年津澧路》（17）

听涛

       被处理的大学生
     《十年津澧路》（17）  


      文G开始不久，以前的执法机构在造反派  “砸烂公检法”  的口号和行动中已然瘫痪（注），群众组织行使司法大权，执行  “群众专政”，无疑他们是没有能力也不可能正确执法的，尤其是在  “宁左勿右”  以及大脑被派性控制的大环境与小气候笼罩下，不仅有数目众多的老干部蒙冤受屈遭受迫害，而且也殃及很多无辜群众，也包括在籍大学生在内 。

      我在棠华工作期间，棠华就有一个在文革期间被处理回家的大学生。

      这个大学生与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刚分来的年轻教师朱明凯是同一个大队的，两人不但很熟悉，而且关系蛮好，他经常到学校来找朱明凯玩。也许还是因为大家都是同龄人的缘故，他和我也就算认识了。他多次到我们宿舍坐坐，聊聊天。

       在渡口码头南面不远，有一个很大的湖，叫做八宝湖，湖对面是常德县（现在叫鼎城区），湖这边是澧县，八宝湖位于两县交界处。这湖三面被一些小山岗环绕，唯独靠渡口这边地貌的坡度缓平，形成滩涂。当地人说，早些年八宝湖湖水接近渡口街边，与渡口中学南面坡下的河是相连的，这条河往东与澧水相通，此处船来船往，尤其是八宝湖水中盛产的珍品银鱼更是声名远扬。这里水运发达，是一个繁忙热闹的码头，辛亥革命元勋蒋翊武就多次与同学在这里上船到达对岸再步行去常德上学。渡口的名称由此而来。五十年代初在它与澧水交接处堵死了河口，这条河便成了哑河，湖面也随之逐渐缩小，大湖边沿退却到与渡口街道相距几里的位置，渡口的名字就与实况不相符合了。

     1973年底，白衣区决定在这里动一个大手笔，利用八宝湖冬季水浅之机围湖造田，调动了全区七个公社一万多民工，在八宝湖中间筑一道几公里长的大堤，将大堤靠渡口这一侧的部分改造成了良田。我不禁又想起了下队春插时听到的那个豪迈的口号：“有田插到无田止，无田插出有田来”。这次围湖可不是生产队开荒造田那样的小打小闹，它一下子就可以扩充数千亩良田啊！这个工程实施时，邓继湘被公社安排到工地担任工程员做一些实际工作，主要就是验收土方之类，貌似出于照顾，没有让他去干那些挑土筑堤的苦活累活。

      两年后澧县实施一项重要的水利工程----艳洲水电站，地点好像在复兴公社那边，他被安排到这项水利工程中去。去后不久四人帮覆灭，开始拨乱反正，重庆建筑工程学院来了通知，要他立即返回学校进行分配，虽然这项水利工程刚动工不久，但毕竟分配工作对他太重要，涉及终生，他便离开工地去学校了。此时，他的同学已经分配工作五六年了。从给他分配工作的时间点来看，是在四人帮倒台后不久，这使我更加相信此前认为他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因言获罪的猜想。

      到学校来找我们玩的，除邓继湘外，还有一个中专学生钱继容，他不是被处理回家的，那时候他正在常德卫校读书，属在读学生，棠华公社药山大队人，中学有几个与他同一个大队的学生，主要是来找他们玩的，学生在上课，所以就顺便到我们宿舍聊天。他个子不高，圆圆的脑袋，温文尔雅，长相和蔼，很喜欢笑。

      钱继容毕业后留卫校任教。1974年2月中旬，省里组织的国画巡廻展览来到常德展出，那时候学习小靳庄，宣传户县农民画，所有学校都要行动，学校安排我负责带领绘画小组的一群学生。澧县教育局组织县内教师去参观学习，每个公社派一名教师，朱传忠书记指派我去参观。在常德时，我和渡口中学安排在常德进修的几个教师去卫校找他（那年改春季招生为秋季招生，上半年不招生，常德地区教育系统利用这个机会安排部分教师到师范进修），想看看卫校的解剖室。那天是星期日，学校不上课，他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带着我们在解剖室去参观。里面见到的场景还记忆犹新，不便赘述。

    那段特殊时期发生过很多特殊事情，这不过是波涛中的一朵浪花而已。

     注：　1968年12月11日　，高检、高法、内务部军代表、公安部领导小组联合向毛泽东、中央、中央文革写了《关于撤消高检院、内务部、内务办三个单位，公安部、高法院图片留下少数人的请求报告》被获批准.

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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