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与高桂英在澧州

丁仕先

李自成与高桂英在澧州
(原创长篇历史小说连载)
             丁仕先著

              （二）
       金蝉脱壳解危难

        却说李自成闻听汝侯刘宗敏等人陷落于清军之手，心中大骇。
        吴汝义急奏：“皇上，局势危急，清英亲王阿济格虽已返京，但清军搜查之势未减，九宫山恐难久安，吾等需速谋脱身之策！”
        李自成面露忧色，叹曰：“此情此景，何以解困？”
        张鼐奏道：“臣有一策，只是……不知是否该言？”
        “时至此刻，卿有何妙计，速速道来，朕赦你无罪！”李自成催促道。
         张鼐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清军搜捕正烈，我军不过万余人，难以正面抗衡。只要他们一日未寻得皇上，便一日不会收手。”他偷瞄李自成一眼，续又道，“除非……除非让他们知晓皇上所在，以求换取多尔衮手下留情，否则我军危矣。”
        李自成目光坚定，道：“张鼐，直言无妨，朕不怪罪。”
        张鼐鼓起勇气说道：“唯有如此，方能诱使清军转移目标，保我军一时之安。”张鼐语气急促，带着几分惶恐。
         “何以让清军转移目标？”李自成眉头紧锁，声音里透出焦急。
         “臣斗胆，唯有一‘金蝉脱壳’之计，或可暂避锋芒。”张鼐答道。
         “何谓‘金蝉脱壳’？”李自成追问道。
         “皇上明鉴，眼下军情万分火急，循常法恐难脱困。臣冒死进言，献此险策。”
         “计将安出？”李自成神色肃然。
        张鼐再奏：“臣等前来寻驾途中，遇白旺将军部属擒获一前明旧军官。此人于路行止不端，追逐民女，被军士擒拿痛殴，现下已气息奄奄。白将军本欲将其掩埋，然臣观其年约四十，身形魁伟，竟与皇上有几分肖似。故令白旺暂缓处置。臣思忖，若将皇上随身衣物穿戴其身，或可惑敌，令清虏误以为……此即‘金蝉脱壳’之策。未知圣意以为可否？”
        “此计……”李自成面露踌躇，似有不豫。
         田见秀见状，连忙进言：“皇上，事急矣！臣以为义侯此计虽险，未尝不可一试。清虏若不见……不见龙驭宾天之实，焉肯罢休？”
         “皇上！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望皇上为社稷计，三思而行！”张鼐叩首恳求。
         “唉！”李自成长叹一声，声音微颤，几滴清泪无声滑落，“山穷水尽……也只得如此了！”
         吴汝义亦躬身道：“皇上，今日之山穷水尽，正是为日后之柳暗花明啊！”
        李自成目光扫过仍跪伏于地的张鼐，决然道：“张鼐！你即刻下山，与白旺将那军官背上山来。切记，除你二人外，不得再令一兵一卒上山！”
         “臣遵旨！”张鼐领命，匆匆而去。
        不多时，张鼐与白旺便将那仅存一息的军官背了上来。白旺一见李自成，扑地便拜，泣声高呼：“皇上！臣……” 李自成疾步上前将他扶起：“白将军！朕……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毕，他目光投向地上那军官，仔细端详片刻，叹道：“果然……确有几分形似。”
        田见秀接口道：“此人能托体龙形，得附圣躯，实乃其九世修来的造化啊！”
         李自成遂命张鼐自马褡中取出一套自己的衣物，为那军官换上，又将两块贴身玉佩挂于其颈项。
        “皇上，龙袍……可要一并穿上？”田见秀奏道。
        李自成略一沉吟：“龙袍……便不必了，依旧收在马褡之中。”
         “皇上，那乌龙驹……”吴汝义迟疑地问。
       李自成望向庙外正安静啃食青草的坐骑，眼中尽是不舍：“此乃朕之宝马……也罢！既要惑敌，便需做得周全。清虏识得乌龙驹，见此马在，必更深信不疑。” 他留下随身宝剑、短匕，乌龙驹身上的马鞍、鎏金马镫，连同马褡内的小块银两皆维持原状，只将马缰拴于小庙旁，任它继续吃草。
        田见秀再次进言：“皇上，此人刚刚已无气息了，置于庙中即可。当务之急是圣驾如何脱身？事不宜迟，迟则恐生大变！”
        李自成此刻已恢复镇定，目光如炬，沉声下令：“田见秀为前导！张鼐、吴汝义护驾中军！白旺断后！取道湖南，经岳州、南县，直趋澧州！”
        李自成环视四人，语气森严：“今日这‘金蝉脱壳’之计，唯尔等四人知晓！若有一字外泄，前功尽弃！便是见了皇后，亦不得提及朕之行踪！待时机成熟，朕自会与她相见！”
         “臣等遵旨！”田见秀、张鼐、吴汝义、白旺齐声应诺，再次伏地，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李自成转身，无限感怀地凝视着老子的塑像，心中默祷：“老神仙……此番若真得脱大难，朕必为你重塑金身！”
        步出庙门，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乌龙驹，心潮翻涌：“老伙计……永别了。”
        乌龙驹浑然不觉此乃与主人的诀别，犹自悠闲地啃食着青翠的嫩草。
        李自成一行刚下至半山，只见漫山遍野的清军铁骑已将九宫山围得水泄不通，旌旗蔽日，杀气盈野，足有十万之众。李自成厉声断喝：“突围！” 张鼐、田见秀、吴汝义、白旺立时率众死士与清军展开惨烈搏杀。清军人多势众，层层围裹，大顺军虽浴血奋战，奈何寡不敌众，一万精锐转瞬折损大半，仅余三四千人被死死困于垓心。
        眼见突围无望，李自成心如刀绞，暗叹：“天亡我也！此番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见清军阵型一阵骚动，竟纷纷调转方向，潮水般向山顶的老子庙涌去！
        原来此番统兵的湖广代总督佟岱，正督战时，忽得参将刘如里飞马急报，附耳低语数句。佟岱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狂喜之色，当即拨转马头，在刘如里及亲兵簇拥下，疾驰向老子庙。众清兵见此情形，心知有异，亦争先恐后紧随而去。
        待他们确认那身着御衣、佩戴玉佩、倒毙于老子庙中的“李自成”时，整个清军大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李自成趁此稍纵即逝的混乱良机，终于在亲信死士的拼死护卫下，杀出重围。回望山巅喧嚣处，他心中对张鼐此计的佩服，无以复加。
【下期关注】悲痛难抑欲自刎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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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仕先

史开均 发表于 2025-6-22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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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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