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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的《山行》与澧州的枫林(一)
澧县如东乡枫林学校 郑传岩 415500 13974286546 作者简介:郑传岩,男,1944年生,中共党员,澧县如东乡枫林村人,原枫林学校校长,小学特高级教师,1998年评为全国模范教师,1999年获授“湖南省名人”匾额,所在学校系湖南省名优学校。现为澧浦诗社常务理事兼秘书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有诗集《山石集》、文集《枫林之恋》等出版。
前记: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 杜牧究竟是于何处有感而发 澧州枫林揭示千古谜团
《绝句》之旅通心灵 一次随手展卷,《中华诗词》中“枫树”二字跳入我的眼帘,这是当代诗坛名家、著名学者李元洛先生的大作,《一双璧玉、两颗珍珠——绝句之旅》,读来如品山珍,如啜清露。文中叙道: 我居住在历史名城长沙,傍城而过的湘江西岸,岳麓山居高临下地远眺全城。从儿时到老大,从春朝到秋日,这座山我不知登临过多少回了。特别是枫叶流丹的深秋时节,满山的枫树绿过了春,青过了夏之后,在秋霜的鼓动和秋风的鼓舞之下,忽然几声呐喊,纷纷举起了火把,将岳麓山烧成了一座火焰山……在山中留恋,在青枫峡里流连,逸兴豪情不禁陡涨于胸臆,我不禁高声朗诵起了一千多年前杜牧的《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岳麓山中,青枫峡里,有名闻遐迩的“爱晚亭”。亭之四周,均为枫林,春日翠碧,夏日浓绿,秋日殷红。山亭之名就是取自杜牧“山行”的诗意。杜牧25岁时曾游涔阳(今湖南澧县)。他的堂兄杜悰在这里任刺史,有“一话涔阳旧使君,郡人回首望青云。政声长与江声在,自到津楼日夜闻”(《登澧州驿楼寄京兆韦尹》)为证,但却没有写《山行》的时间的具体记载。“爱晚亭”原名“红叶亭”,为生活于乾隆、嘉庆年间的岳麓山书院山长罗典所建,后来湖广总督毕沅改其名为“爱晚亭”。杜牧先后游宦于江西之南昌、安徽之宣州与池州以及江苏扬州等地,也曾四次于秋高气爽之时路经金陵。《山行》一诗总该是写于江南而不是北国吧?我私心甚至希望他写的就是岳麓山的秋日风光。不过,权威的说一不二的答案,只能由杜牧自己作出了。\\ 反复拜读大作之后,我陷入了久久沉思,一位热爱他故乡的权威诗人李元洛先生是否是灵通了澧县人的心事,以此文有意暗示我:不要辜负桑梓之恩,应该把养育自己的故土——枫林美景的原声原形从玄远而模糊的晚唐必恭必敬地请出来,亮亮堂堂地还原给历史。 家乡枫林缘千古 枫林,家乡的枫林,在浩瀚的历史典籍中,一代又一代的名人雅士,曾以你为骄傲;在民间的口耳相传中,一拨又一拨的贤俊逸闻与乡土旧誉,更因你而神奇。可是,俏丽的你,现实的英姿又在哪里呢?如今,为什么偏有枫而又无林呢?历尽艰难竭蹶,全心尽职工作,浑然不觉老之将至,远逝的枫林胜景只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境,传情于我的诗词歌赋。枫林,家乡的枫林,自古以来一直是州县之下的行政辖区地名。从枫林一、二、三、四里到枫林乡、枫林保、枫林村、枫林学校,一路过来,从未间断。此外,无论是否识字男女,无一人不能背《山行》诗。自我走上教育岗位,课堂内外、村组上下,从咿呀学语的少儿到中小学生到一切干群男女,人们在吟诵《山行》之时,无不向我发出同一个亟需求证的论题:诗中的枫林是我们学校的枫林吗?诗中的枫林是我们家乡的枫林吗?杜牧不是来过澧州吗,他到澧州不是要经过我们这里吗?他来澧州后,会不会邀集一堆朋友到我们这里来游玩呢?面对学生,面对群众,面对心中的疑问,我曾想:那绝妙的红叶霞染之景,到底是童话的美丽传说,还是上帝作弄与人呢?是地域名词谐音的假借,还是真正有过的美妙过去呢? 多少次,我良久地站在校后那棵古老的枫树下,竭诚地请求它对息隐的“家世”悄悄地作个倾诉。它仿佛洞察了我的来意,刹那间,一阵丝弦般的“飒飒”之后,便毫不迟疑地舞动其身披的青襟,缓缓地送来它飘逸的长调。从悠扬的旋律中我听得出,它是一介幸存者。古老的洞庭湖畔,千余年前,它们家族曾经是人丁兴旺,就限本校校址范围而言,前山后岭方圆三十余里都是它们的憩苑。由于气候变化、后世兵火以及乱砍滥伐,遂致今日枫孤林乏之状。有朋友告诉我,到60年代初时,我县道河乡毛坪村一条十里山溪两岸,直径2米以上黄桶粗的枫树不少于五十株。尽管如此,90年代县编《澧县志》仍明载了:澧县有枫香纯林,乌桕黄枫等落叶乔木,250年树龄以上的古树13株,其中枫树6株,枫杨1株;双龙乡枫祥村原涔阳古道旁1株400年树龄的古枫树,高15米,胸径202厘米,冠幅16米,荫地面积690平方米。在方石坪乡,1株枫树胸径3.5米,树龄600年以上,树腹虽成空洞,但其冠盖依然葱茏繁茂。国家林业科学院专家鉴定其为全国现存“枫树之王”。 我似乎回到了远古的家乡,那是枫木蓊郁的王国,春季流绿,秋季染红,真是芳华天赐啊!出生于澧州的晚唐著名诗人李群玉吟诗云:“层波隔梦渚,一望青枫林。”这是他少年就读于澧州治所郊区伏牛山时的诗章《乌夜号》中的名句。是他广角度、大手笔地把家乡枫林美景凸现了出来。稍后,他在《登涔阳楼》中写:“万户砧声水国秋,凉风吹起故园愁。行人望远偏伤思,白浪青枫满北楼。”托大野枫林之景,寄浓浓爱乡之情。枫林,家乡的枫林,在诗人笔下缀玉联珠、情景交融,构成了绚丽的艺术之美。 今天,澧州只见希朗的枫树而不见大片枫林的现状,实不等于唐朝时即是这般。在《直隶澧州志》的《澧州全舆图》中,写着:“澧州旧编户三十八里。康熙三十五年,奉文新编一里,共三十九里”,其中就有枫林一里、枫林二里、枫林三里、枫林四里之里名,分布就在涔阳古道一带山区。至于“里”,乃古时居民聚居的地方。汉高祖刘邦在秦朝就当过管里长的亭长。隋朝25家为里,置里正;唐以百户为里,五里为乡,每里置里正一人。杜甫《兵车行》中有“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旧时,里是县以下基层行政单位,“以县统乡,以乡统里。”可见,枫林一、二、三、四里均是唐代以来乃至更早就传承下来的里名。然而,漫长的岁月,时有治乱,物有兴废。那秀岭青冈的枫木茂林,也因历史的种种原因而盛景不长,使得好大气的一幅“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壮美图景悄然在家乡大地黯了下来。
杜牧澧州抒《山行》 杜牧(803-852),字牧之,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祖父杜佑曾任宰相,著《通典》,为后世研究唐代留下了重要资料;其父亦历任朝官。《唐书》称杜牧“自负经纬才略”,“刚直有奇节”,历任监察御史,出任黄州、湖州刺史,晚年任中书舍人。他成长于诗礼簪缨的世族之家,文才武略集于一身;刚过弱冠,就写出了流传千古的《阿房宫赋》;作品类型丰富,尤以七绝受人推崇,其中《山行》脍炙人口,别具异彩。但他的科考入仕之途,亦颇费周折。 唐朝,读书人的主要出路是参加科举考试,而当时的科考对高门大族子弟和寒士都敞开了大门,取士的争夺日趋激烈。牧之生于膏粱,行止不无“浮华轻薄”、“不拘细行”,这就难免遭人攻讦,性格成为他进士及第的最大障碍;加之礼部组织考试的地点,有时长安,有时洛阳,有时两地并试。杜牧虽文才极好,但必须有诗文之外的功夫——以求“知己”和“干谒”。“知己”是应进士举的读书人,将自己的作品送给朝官中有声望的人去看,希望他们给自己宣扬名誉,甚至推荐给主考官,这就是所谓的“通榜”,又谓之“知己”;“干谒”就是想法求见达官显贵要求帮忙,正是为寻找“知己”,拜求“干谒”,杜牧便有了南来澧州之举。(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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