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恢复高考始末

听涛

                                                         
                                                                                    座谈会合影

      1966年6月下旬，文革开始不久，《人民日报》头版刊登北京两中学生给党中央要求取消高考的来信和中央宣布当年高考推迟六个月的消息。年底，中央再次宣布高考延期。
      此后，文革“如火如荼”，中学也停课闹革命，当然也就没有招生，1963年,1964年,1965年这三年进入高中与初中的学生，也就是后来被称之为“老三届”，“新三届”的庞大学生群体没有书读，给安排就业带来了巨大压力，于是便有了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除家庭有极特殊情况者外，“老三届”与“新三届”中的绝大部分人背着背包在欢送的锣鼓声中奔赴农村与边疆去战天斗地。
      高校停止招生，国家的科技人才空前短缺，发现了问题的毛泽东主席在1970年便发了指示：“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说的主要是理工科大学要办，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选拔先进分子上大学。。。。”于是中国教育史上出现了“工农兵学员”这一个新的群体。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头两年只招理工科，由各地推荐产生，学制为三年。当时的宣传口径是“工农兵上大学，管大学，改造大学”（简称“上管改”）。后来毛主席觉得文科专业也得招生，就又作指示：“我说理工科大学要办，没有说文科大学就不办啦”，这样才恢复文科专业的招生。招生政策逐步“完善”，在1972明确为“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习复查”所谓“十六字方针”。因为在文化上没有刚性要求，学员文化水平参差不齐。1972年对北京市11所大学的新学员文化摸底统计结果是：小学文化水平占20%，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占20%，初中文化水平占60%。大学三年，有一半时间下工厂实践，学文化的时间要补初中高学知识。清华大学校长蒋南翔就因为发牢骚说工农兵学员是  “大学的牌子，初中的底子，小学的水平，幼儿班的脾气” 而受到批判。1973年邓小平复出，决定增加文化考查内容，结果被张铁生搅了局，文化考查被批为“资产阶级教育思想回潮”，文化考查就被取消了。这样，1970-1976年，全国累计招收94万工农兵学员。
      1975年，邓小平身兼党政军要职，主持全面工作，全方位进行整顿，终于在年底的“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中再次被打倒。
      1977年初，邓小平复出，5月，邓小平主动要求分管科技与教育这两个文革重灾区。
      1977年7月28日，邓小平指示中科院院长方毅与教育部长刘西尧要召开科技教育的座谈会，要求按四条标准（要敢于讲真话，要有才干，不要行政人员，与四人帮无牵连）在全国选大学教师15名，后来包括中科院专家在内共33人参加了8月4—8日的座谈会。
       早在座谈会之前一个月，6月29日至7月13日，教育部在山西太原已经召开了全国高等院校招生工作会议，形成了1977年高校招生方案。这个方案还是沿袭“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招生方针：“自愿报考，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查。”后来邓小平作了两点修改：（一），恢复文化考试，（二），两条腿走路，允许应届高中毕业生直接考大学。也就是在座谈会召开的同一天，8月4日，教育部已将1977年的招生方案报送国务院了。
        但在座谈会后期，武汉大学的副教授查全性的发言，对高考起来重要作用：他悉诉文革招生政策四个弊端： 埋没人才；卡了那些没有特殊关系的工农子弟上大学；败坏了社会风气，助长不当之风，而且越演越烈；严重影响中小学学生和教师的积极性。他还提了三点建议：查全性接着提出建议：“一，应该建立全国统一的招生报考制度，二，按照高中文化程度统一考试，三，要真正做到广大青年有机会报考，能按自己志愿选择专业。查全性又郑重建议：“一定要当机立断，只争朝夕，今年能办的事就不要拖到明年办！”
         邓小平同志当即决定恢复高考,但是说:今年改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急切希望早点恢复高考的与会者都说还来得及。邓小平同志就问当时征求教育部长刘西尧的意见，刘西尧说 : 现在不行，推迟三个月还可以，只要追回文件，重开招生会议，还来得及。小平同志随即拍板，决定当年恢复高考。
        邓小平一锤定音：“改嘛！既然今年还有时间改，就坚决改嘛！把太原招生会议的报告收回来，根据大家的意见修改！这涉及到几百万人的问題。今年开始就改，不要等了！ ”
        邓小平明快果断的决策，当即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一九七七年八月十三日到九月二十五日，教育部再次召开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会上最大的障碍就是一九七一年在全国第一次教育工作会上通过的《纪要》，由于是毛主席圈阅“同意”，并以“中共中央文件”的形式下发全国的，“推荐上大学”这种招生办法就成了金科玉律。其实，大部分与会代表都不支持《纪要》，但没人敢站出来打破这块坚冰。
       当年10月12日，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根据邓小平指示重新制定的《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文件规定：废除推荐制度，恢复文化考试，择优录取。
       就这样，三个月后的1977年冬天，中国570万考生走进了曾被关闭了十余年的高考考场。当年全国大专院校录取新生二十七点三万人。接着1978年夏季举行第二次高考，这两次报考的考生达到1160万人。                                             

        据查全性回忆说，座谈会的第二天晚上，查全性到隔壁房间与住那里的刘道玉（时任教育部党组成员兼高教司司长、著名教育家）说说话：我想说的大家都说了，我不知道讲点什么好。刘问查，关于招生政策，还没有人谈及，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查说，有哇！刘说，那你就说这个吧。于是查回房间做了准备，第二天下午就招生问题做了长篇发言。查全性的话一出，坐在沙发上的邓小平被查全性的一席发言感动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探出半个身子，示意查全性往下说，“查教授，你说，你继续说下去……你们大家都注意听听他的意见，这个建议很重要哩！”

天风

啊啊，感慨往事。俺是1975级“工农兵大学生”，没有参加高考的体验。

汉寿县周建勋

哈  让我想起了我77年落榜，78年再次参加高考的情形。

史开均

拜读佳作，欣赏！

张新泉

每个时候好像都有教育的误区。

吉祥

     拜读佳作，欣赏！

草木有情

往事如烟啊！

陈爱玉

         美好的回忆！

付蝶

哎   好多人估计都耽误了

日月星辰

        没有比参加高考上大学有更好的办法了——现行高考的办法也要进行必要的改革，比如分省考试、分省划录取分数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