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律说 一一《词源》学习札记(18)

凌云清风

                                  协   律   说
              一一《词源》学习札记(18)

                  凌 云 清 风

    《词源》的上卷专论音律，下卷的文词部分仍然谈到协律的问题。
    《原序》中，他说：“迄于崇宁，立大晟府，命周美成诸人讨论古音，审定古调，沦落之后，少得存者。由此八十四调之声稍传，而美成诸人又复增演慢曲、引、近，或移宫换羽为三犯、四犯之曲，按月律为之，其曲遂繁。”。又说周邦彦(字美成)“而于音谱且间有未谐，可见其难矣”。
    崇宁是宋徽宗年号，大晟府是宋徽宗时的宫廷音乐机关，崇宁四年(1105年)设立。它的任务是整理古乐，创制新调。周邦彦于宋徽宗政和六年提举大晟府，与诸人讨论古音，审定古调，复增演新曲。中国古代乐律分十二律吕，又分七音。十二律吕各有七音，相乘得八十四调。但南宋时实际用的只有七宫十二调。所以，张炎“嗟古音之寥寥”。慢曲、引、近，都是词调的类别，如《木兰花慢》、《千秋岁引》、《祝英台近》。宫、商、羽等是古代乐曲五音中的音调名，移宫换羽指乐曲换调。宋词中犯调有两种，一是宫调相犯，即一词中兼用两个或两个以上音律不同的曲调，有三犯、四犯、八犯之称；二是句法相犯，即集取同一宫调中两个以上不同词调的乐句而成一新调，近于元曲中之集曲。三犯、四犯之曲如《三犯渡江云》、《玲珑四犯》。古代乐律分十二律以应十二月。宋徽宗曾令大晟府“依月用律，月进一曲”，这就是“按月律之”的意思。
    张炎说这么多，无非告诉我们，音律是很复杂的，官府都要设专门的研究机构，连精通音律的周邦彦“而于音谱且间有未谐，可见其难”，何况古音在“沦落之后，少得存者”。自已“昔在先人侍侧，闻杨守斋、毛敏仲、徐南溪诸公商榷音律”，也仅“尝知绪余”。
    在杂论条，张炎介绍他恩师杨守斋持律甚严，著有《作词五要》。他说：“近代杨守斋精于琴，故深知音律，有《圈法周美成词》……。但守斋持律甚严，一字不苟作，遂有《作词五要》，观此，则词欲协音，未易言也。”“圈法”当是在词作旁记乐谱，可见其研究之精。杨守斋《作词五要》有四要都是论音律的。第一要择腔；第二要择律；第三要填词按谱；第四要随律押韵。他说：“自古作词，能依句者已少，依谱用字者百无一二。词若歌韵不协，奚取焉！或谓善歌者融化其字则无疵，殊不知详制转折，用或不当则失律，正、旁、偏、侧，凌犯他宫，非复本调矣”。他把作词要协律的主要内容和步骤都说到了。
   《词源》杂论条首则告诉我们如何学习协律：“词之作必须合律，然律非易学，得之指授方可；若词人方如作词，必欲合律，恐无是理，所谓“千里之程，起于足下”，当渐而进可也；正如方得离俗为僧，便要坐禅守律，未曾见道，而病已至，岂能进于道哉？音律所当参究，词章先宜精思。俟语句妥溜，然后正之音谱，二者得兼，则可造极玄之域。今词人才说音律，便以为难，正合前说，所以望望然而去之；苟以此论制曲，音亦易谐，将于于然而来矣。”
    张炎此条说了几层意思：一是词作要合律，但是词律不容易学，要得师指教才行；二是学律要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刚开始学作词，就要求完全合律，“恐无是理”。三是论音律与词章的关系。其原则是“音律所当参究，词章先宜精思”。先要精思文词，待词句妥溜后，然后正之音谱。要做到二者得兼，达美妙之境。四是面对学习词律觉得难或易的两种态度，认为难的，望而生畏而退；认为易的，自信滿滿而来；其实这两种态度都是不正确的。

                     2018年1月26日

张新泉

治学严谨。

吉祥

       拜读佳帖,增长知识!

张汉平

拜读佳帖,增长知识!

幽兰居士

音律，十分复杂。

天风

好帖共赏！春天同醉！给您点赞！

曾巧中

      认为难的，望而生畏而退；认为易的，自信滿滿而来；其实这两种态度都是不正确的。

龙阳呈祥

古为今用，不可死套。呵呵，个见。欣赏，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