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乙班小学同学会（25）：皮海亮

张新泉

      处处留心皆学问。作为皮海亮老同学的我是一个不那么留心的人，有些马大哈，所以我的学问不多，记忆不多。对皮海亮也就知之不多，只有一点皮毛。
       皮海亮和我一样，是陬市上街人。我们一起发蒙，班里上街人多。但是不论那条街道的，都非常友好，很多都是兴趣相投的朋友。
       他住上街一个筒子屋里，买东西或者出来捉迷藏，都很方便。
       记忆中的皮海亮在四乙班的时候，没有和他洗过冷水澡，没有一起爬树，没有一起斗过蟋蟀……
       啊，在卢家巷麻石板上乘凉“大军”里头，我们走过对角棋。还在街上夜晚多次捉迷藏。还在他家里睡了一夜，这是始料不及的。
      那是五十年代，七八岁的时候，我住街后，附近没有玩伴。要玩必须上街来，我是乐此不疲的，只要天晴晚饭后到街上来。不必担心家庭作业，家里是没有作业做的，作业都是课堂做好交的，回家就是玩。到街上是和同班的皮海亮、赵保国、李木林、钟发恩、简华堂还有几个不同班的小朋友捉迷藏。
      春季的一天晚饭后，从家里经过卢家巷上街来，他们各自从家里出来，马上排兵布阵，一哄散开。躲的各找地方，躲在暗处，尽量不被发现；抓的四处收索，仔细快速鸡瞟蛇，千方百计要抓一个改换身份。一经发现，马上疯跑进大本营（那根电线杆下），被捉住的，就成了抓的。抓了的成了躲的，谁被抓，谁就开始去抓。
       一会天完全黑了，大本营——巷口转弯的街边电杆上一盏路灯亮了，街上照不了好远，巷口更是看不到。很多地方是黑黑的，大家玩得很起劲。那天九点钟要回去的时候，没有月亮，有时候没有月亮依然摸得回去，这天特别黑，皮海亮陪我走到巷口，看见卢家巷漆黑一团，阴森森非常恐怖，就要我不回去了，就到他家睡。我就答应了。
       和他睡在一个床上，没有马上睡着，好像床上的虱子不欢迎陌生人，对我实施盯咬。皮海亮睡得好，大概虱不咬主。奇怪在第二天，感到并没有什么不适，大概虱子有灵，撤退了，没有继续在我身上为非作歹。
       这是一个谜，一直没有和他交流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小时候的朋友皮海亮，没有胡合年的调皮，没有鲁鼎初的搞笑，没有廖武得的成绩拔尖，没有我的大字写得好，没有钟发恩、李木林等人的身体强……但是他又是一个机灵的充满活力的娃儿。是令我刮目相看的。没有多久，我不由得不刮目相看。
      就在我停学两年又去读初中的时候，在校庆会上，他班上大合唱，他是大合唱的指挥。不由我大吃一惊，仅仅两年没有见面，他哪里就具备了这么一个手艺呢？俨然是多年的老手，觉得他这是无师自通，因为根本不可能离开课堂跟谁去学两三个月。我猜可能是他在剧院里看了一场歌剧，就记住了指挥记住了打拍子，那个音乐细胞也未免太好了。
       不久，初中三年级还没有毕业，就被大名鼎鼎的“专歌”（地区文工团）招走了，走了他这唯一的一个。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当时的社会现象是以早日参加工作为荣。足见他的实力鲜有其匹。
       后来他参加了多少演出，扮演了什么角色唱了什么歌曲，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不久，文化革命来了，下放浪涛来了。
       后来把嗓子唱坏了，金嗓子成了鸭公嗓子，当然我这是开玩笑的，不能当真的。
       东方不亮西方亮。却又好生了得，九十年代出任常德糖酒公司的经理。我是在电视里听到的，是电视台为他们打广告。        
       我一般不听那些铺天盖地的广告，不关心，那与自己多么遥远，多么南辕北辙。我要关心的是不至于无钱买生活日用品、不至于交不起小孩读书费。那天刚好从厕所出来听见，是说的皮海亮，想仔细看一眼的时候，电视广告跳过了，在放另外的广告，就看了一个影儿。
       现场和他见面，他退休了，在带孙儿。去博物馆看书法展览无意碰到。
       我这时候有个梦想，想在书法上弄出名堂。知道有书法展览，不得空也来观摩一下，好作借鉴。已经是市书协会员、省书协会员，丢起事情来看哈的。他的孙儿恰恰这时候从台阶上跑下来，我从台阶下走上去。皮海亮从里头展室出来，他要孙儿莫跑，他孙儿听见喊，越发要跑。摇摇晃晃欲倒之时，我扶了一把，此时皮海亮到了面前，我们抬头双方一打量，不是陌生人，原来是熟人，是以前的小学同学。
      这时候的皮海亮，风度翩翩。不过样子还是以前的，白净面皮，没有发福，保持着好体型，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
      他要我到他家里去，说挨这里不远。我说第二回来，今天只看哈展览，马上要回去给别个赶一块牌子。就这样失之交臂。我脑壳里，装的还是皮海亮童年少年的某些片段。
      

寒儒

“记忆不多。对皮海亮也就知之不多，只有一点皮毛。”——可你对皮海亮写的文字是最多的。

龙阳呈祥

欣赏，学习佳作，只有赞！

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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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18-4-12 19:53
“记忆不多。对皮海亮也就知之不多，只有一点皮毛。”——可你对皮海亮写的文字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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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龙阳呈祥 发表于 2018-4-1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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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听涛 发表于 2018-4-1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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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他住上街一个筒子屋里，买东西或者出来捉迷藏，都很方便。

张新泉

啊，在卢家巷麻石板上乘凉“大军”里头，我们走过对角棋。还在街上夜晚多次捉迷藏。还在他家里睡了一夜，

张新泉

和他睡在一个床上，没有马上睡着，好像床上的虱子不欢迎陌生人，对我实施盯咬。皮海亮睡得好，大概虱不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