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毛先金 于 2014-6-20 06:05 编辑
澧县一中洗墨池的聚贤岛上,矗立着陶澍铜像。
陶澍的确值得常德人民特别是古澧州人民纪念和歌颂,不仅因为他为常德培养了人才,留下了难得的教育思想和文化遗产,还因为他是一位知名的大清官,其勤政清廉的为官作风仍然是今人学习的楷模。尽管他不是常德人,也仅寓澧三年。 陶澍丁父忧期间,应澧州学正邀请,执澧阳书院主讲席达三年之久。此间,他不仅以渊博的知识和经世致用的思想教学育人,而且进行多项研究著述活动,并写了数十首诗,其中直接歌咏澧州的风景名胜、人物史迹、文化风俗的诗达二十余首,为澧州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他给澧阳书院题联曰:“故老说宋玉屈原,自六经以来,骚坛嗣响;大江历岷山沱水,挟九澧同去,学海朝宗。” 当然,陶澍在澧执教三年,善德文化也自然会深刻地影响了他的人生。陶澍是安化人,清嘉庆七年(1802)进士,官至两江总督,他清正廉明,勤政为民,从政三十七年间,办漕务,创海运;治盐政,行票法;饬吏治,除弊政;修水利,杜河患;禁鸦片、强海防……无不恪尽职守。他因积劳成疾,病逝于两江节署,道光皇帝赠他太子太保衔,谥“文毅”,照尚书例赐恤,入祀贤良祠。陶澍既是清代中兴名臣、湖湘经世学派创始人,又是一代知名清官。在贪官多似过江之鲫的清代,在《清官册》仅选的40多位清官中,就有史称“起居于寒素”的清官陶澍。 陶先生的这副对联,上讲廉洁,下讲勤政,是他一生为官的座右铭。要别人半文,自己便不值半文。他初任京官时,也曾书联自警:“绕案风清,尘埃扫除吏牍;举头日近,光明洞照吾心。”这种价值观,在贪风竞长、不送钱不办事的官场腐败之时,实属难能可贵。 他敢公开承诺,能洁身自爱,廉于政事,勤于任事,正是由于有“衣被志万家”、“六事廉为本”的襟怀。他出任安徽布政使,一到任便发布《堂规十一条》与《晓谕铺户》,治理衙门作风。任两江总督后,颁令裁革两淮盐政衙门每年支付给总督署的“赏需银”二万两,不受馈赠。后兼理两淮盐政,又将每年可以领取的养廉银五千两上缴国库。在他工作过的地方,民间流传着不少陶澍为官清正、微服私访的故事,淮剧的传统保留剧目《陶澍私访南京》常演不衰,百看不厌。 陶澍在为官期间,俸银大多舍施贫苦百姓。因他喜欢石头,采集奇石不少,包括南京的雨花石。一次回湖南看望老母,因为没有什么好孝敬的,只好在船上装了10多箱石头,好让老母亲亮眼一乐,却被人诬告为金银财宝,道光派钦差查验才知是石头。道光询其故,答曰:“臣在外几十年,位至总督,回乡祭祖人皆尽知,官船浩荡,为装门面,亦为君壮声望也。”道光闻言,大为惊喜,给陶澍送去三千两银子,但他自己分文不取,一部分用来接济贫民,一部分在安化县兴办了多所义学。因此,陶澍病逝后,安化县数万人主动挂孝为他送丧,江苏江西的许多人闻讯后也嚎啕痛哭。道光皇帝为他辍朝三日,并亲书碑文,高度评价他。 其实,诸如廉石一类的廉政故事,何止陶先生,在常德也不乏其典,从方志中随手可录: 据清嘉庆《常德府志》记载: 顺治九年(1652)十一月,胡统虞病卒于京城官邸,这位礼部尚书兼大学士的高官,身后仅囊无一金,只有图书千卷,连丧葬棺椁也只得靠下属和学生料理。 陈可登,明代武陵人,性任直,廉洁自守,不能伺服上官意,因乞休归,惟载图书数筐。尝语家人曰:昔贤宦于此者,以航海故载石,宜轻,吾免此累矣。 王绩,成化十四年来知,持身清洁,久而不渝,不敢干以私。岁大旱,竭诚祈祷,亲谒龙门洞,引绳而下,必穷其处,乃大雨,士民感悦。以考满卒于途。囊无余资,妻子不能还,同知及士民相与厚之,乃得还。 清同治《直隶澧州志》载: 汤来时,字应之,正德癸未(1513)举人,知江宁县,调贞阳。居官清苦,不苟依阿,梓归,唯图书数匣。 汪珂,字明玉,正德贡生,知四川渠县,官箴严肃,归田,宦囊萧然。 孙秉篪,字黄泉,历官芜湖知县,剔奸搜弊,折狱恤刑,常禄外不受一文,反移家资以为居官之用。上游以循吏卓荐,力辞,遂解组归。 陈士本,字颉仙,江西武进人,贡士。顺治十七年(1660)分巡湖北道。性易俭和易。清长田亩,务使荒熟均平,数郡具免赔累之忧。督修堤防,躬行阡陌,以辛劳从官。工篆书,邑人珍藏其迹。囊无一钱,家属流寓武陵。 这些古代官吏的清廉,令人敬佩,他们为官一生,却官囊萧然,或无一金、一钱,或唯载图书数筐、数匣,或反移家资以为居官之用,甚至死后连丧葬费也没有。表面看来,似乎“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俗传也不可当真。其实不然,这些古代大官小吏之所以能够如此清贫,究其原因,我想无非是她们始终能够把廉洁作为一种价值信念来坚守,建树起自己的行事原则和底线,稳住了心神,管住了行为,守住了清白,让金钱的诱惑无缝可钻。封建官吏如此,共产党的领导干部更应如此。 对于领导干部来说,这种坚守,既是一种精神境界的不断“修炼”,又是精神家园的始终“保洁”。因此,我不揣冒昧,在此再送两幅广为传诵的有关“钱”的楹联,供当今领导干部们“修炼”时默念默念:“宽一分则民多受一分赐;取一文则官不值一文钱。”“不要百姓半文钱,原非异事;但问一官二千石,所造何功?” 也许我们知道,宋代司马光在《家范》中记载的那个故事: 唐中书令崔玄,初为库部员外郎,母卢氏尝戒之曰:“吾尝闻姨兄辛玄驭云:‘儿子从官于外,有人来言其贫窭不能自存,此吉语也;言其富足,车马轻肥,此恶语也。’吾尝重其言。比见中表仕宦者,多以金帛献遗其父母。父母但知忻悦,不问金帛所从来。若以非道得之,此乃为盗而未发者耳,安得不忧而更喜乎?汝今坐食俸禄,苟不能忠清,虽日杀三牲,吾犹食之不下咽也。”玄由是以廉谨著名。 故事的大意,一看就明白:说你是个穷官,是好话;反之,你就问题严重了。
选自《善德鉴》(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年10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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