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词四忌犯之三：忌浅露 ---《乐府指迷》作词之法学习札记（8）

凌云清风

            作词四忌犯之三：忌 浅 露
        一一《乐府指迷》作词之法学习札记(8)
               凌 云 清 风

    含蓄的对立面就是浅露。沈义父论作词的四标准之一，就是提倡含蓄，反对浅露。所谓“用字不可太露，露则直突而无深长之味”。
   《乐府指迷》多处谈到浅露问题。在论结句时，沈义父认为“结句须要放开，含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如清真之‘断肠院落，一簾风絮’，又‘掩重关，遍城钟鼓’之类是也。或以情结尾，亦好。往往轻而露，如清真之‘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又云‘梦魂凝想鸳侶’之类，便无意思，亦是词家病，却不可学也”。沈义父虽然推崇周邦彦，但对周的不足亦能辩证指出。他认为周邦彦以景结情写得好，以情结尾却"轻而露”，“不可学”。  
    在谈到咏物忌犯题字问题时，沈义父批评“梅川不免犯此戒，如《月上海棠咏月出》，两个月，便觉浅露。他如周草窗诸人，多有此病，宜戒之”。梅川，指施岳，周草窗，指周密，两人都是南宋词人。沈义父认为他们咏物词中犯题字，“便觉浅露”。此说虽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绝对化。
    蔡嵩云便有不同意见，他说，“盖词以深婉为贵，浅露则少含蓄，一览而尽，了无余味。欲求深婉，端在运意。仅于字面求之，犹非探本之论。咏物词如工于运意，虽偶犯题字，亦不害其为佳。东坡《水龙吟》咏杨花(指‘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白石《暗香》咏梅(指‘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其证也。若仅能不犯题字，咏意则少含蓄，便自谓可免浅露，恐无是理”。
    说到炼句下语，沈义父认为语句须用代字，“如说桃，不可直说破桃，须用‘红雨’、‘刘郎’等字；说柳，不可直说破柳，须用‘章台’、‘灞岸’等字。又用事，如曰‘银钩空滿’，便是书字了，不必更说书字；‘王筯双垂’，便是泪了，不必更说泪。如‘绿云缭绕’，隐然髻发；‘困便湘竹’，分明是簟；……往往浅学俗流，多不晓此妙用，指为不分晓，乃欲直捷说破，却是赚人与耍曲矣。如说情，不可太露。”沈义父此论意在避浅露，贵蕴藉，但“须用”二字太过绝对，乃有不以为然者。
   《四库提要》说：“其意欲避鄙俗，而不知转成塗饰，亦非确论。”王国维《人间词话》明确反对这一说法，主张“词忌用替代字”，认为“盖意足则不暇代，语妙则不必代”。蔡嵩云则持折中意见：“说某物，有时直说破，便了无余味，倘用一二典故印证，反觉别增境界。但斟酌题情，揣摩辞气，亦有时以直说破为显豁者。谓词必须用替代字，固失之拘，谓词必不可用替代字，亦未免失之迂矣”。
    其实“替代字”，只是借代，用典的一种修辞方式，用与不用，应该取决于具体诗词中运意和平仄的需要，原则是有利于表现诗词的意境，化用得好，可增辉添彩，用得不好，用得太多，反添晦涩，成为事障，故慎用少用为妙。下篇谈忌晦涩，我们还要讨论这个问题。

张新泉

一览而尽，了无余味。欲求深婉，端在运意。

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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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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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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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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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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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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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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