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风 于 2018-6-26 10:01 编辑
悠然的回忆34
岁月如歌
陈贤明/作者 天风/责编
二十一 梦圆人生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是一个秋天了。田野里,稻浪翻滚,天空中,鸟儿嬉戏。秋天,我听到了它的声音,一片片金叶“唰——唰——唰”、“唰——唰——唰”从树上落下。一忽儿一两片叶子,慢悠悠随风飘落远处,一忽儿一串串叶儿,从树枝上被风抖落下来,就像艺术家在拨弄着琴弦,美妙无比。菊花含苞绽放时那细细的声音,屏住呼吸就能聆听到它的弦律。我生在秋天,注定了我今生与秋天结缘。不高兴的事儿,高兴的事儿,都与秋天有关。有的在秋天结束,有的从秋天开始。
1977年,停了十年的高考制度又恢复了。国家号召文革中毕业的“老三届”学生参加高考。恢复高考后,国家不再根据家庭成分和父母的政治历史问题、社会关系问题限定考生资格。
.得知这一消息,我就像一个死刑囚犯恰遇天下大赦。更像失落在幽谷深壑的旅行者,抓住了从直升飞机上放下的悬梯。风儿是那么友好,阳光是那样温暖。一身轻松的我,像个打足了气的皮球,浑身是劲。
我把高中教材翻出来,准备复习一下。我望着教课书,感慨万千,那一张张大字报,一次次批斗会……在我头脑中一幕幕放映,伴随我燃烧的青春,炽热的年华,远去了,远去了……十年了,如今的我,已步入而立之年,是一个有了孩子的母亲。要让岁月倒转,人生真如一场场游戏啊!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天,1978年秋天。我考入湖南农学院常德分院(现湖南文理学院)学习,校址就在常德地区蔡家岗。因文革中高三课程没学习,所以考得不是很好,但总算圆了我的大学梦。
我院七八届学生中,年龄参差不齐,最小的十七岁,最大的三十一岁。三十岁左右的学生都是“老三届”学生,一共十五人。分别来自全省不同地区。
在校的几年中,我感到了文革后教育的青黄不接。除了一部分老教师和部分青年教师外,有的青年教师简直在误国误民。政治老师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教师,听她讲课听着听着就要打瞌睡。一次政治经济学课上,我突然听到一个新鲜词儿:“纱票”。猛一抬头,只见老师边口述边板书了一个词:“钞票”。写完后还用一个手势将粉笔用力在黑板上点了一下。哦!原来是“钞票”,怎么变成了纱票了呢?这绝不会是口误。因为她口中出现过几次“纱票”,我始终没从她口中听到过“钞票”二字。还有一次课,一位年轻老师在黑板上进行了一个小演算,黑底白字:“1/2+1/3=2/5”,这也不可能是笔误。类似的笑话多着,但同学们下课后没谁去议论,不感到什么稀奇,因为在家时就听说过一些关于推荐上大学的笑话(推荐上大学1970年至1977年)。有的推荐学生入校后,教授得从“1+1=2”教起,最后有的糊弄不下去只好退回原藉。有个村支书的女儿被推荐到常德师范学校学习,八个月后获得了中师文凭。后被分到某校当了一名吃国家粮的打杂工。由于其档案中是教师身份,所以,她的工资待遇是教师待遇。当然,被推荐的学生中也不乏优秀者,在乱世中自学成才的也大有人在。
1968年文革浪潮过后高考制度取消。毛主席指示:“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场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后又回到实践中去。”所以从1973年开始国家实行了推荐上大学制,就是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大学去深造,为国家培养有实践经验的优秀人才,他们叫“工农兵学员”。被推荐者的有严格的政治条件,至少家庭成分好,社会关系好,政治表现好。这一推荐上大学制度,为一部分掌权者提供了以权谋私的机会,加上1973年张铁生“白卷”事件后,推荐的学生不再通过考试就可直接上大学,于是就弄出了一些笑话。
过了这个春天,我就要毕业了。我走在林间小路上,思绪纷纷,感慨万千。闲暇时间,我脑子里除了装着家人外,强子的影子总是不时地浮现出来,考学的前一年,听我妈说强子动了什么手术,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我妈总是把从强子妈那儿得到的关于强子的消息传送给我。唉,莫非真有前世的冤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