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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回忆37
岁月如歌
陈贤明/作者 天风/责编
二十三 杠上开花(下)
书记笑得眉头鼻子簇到了一坨。牌桌上继续酣战。
卦妈对沈妈、曹妈津津有味地讲着她的八卦新闻:“有一天,罗大爷手里拿着个小灵通,我说罗大爷,您还玩起了小灵通。罗大爷跟我说,他孙女在广东干活,这是他孙女给他买的。我问他,您孙女在广东干什么活,发啦?你猜罗大爷怎么说?”
“怎么说?”在嘎妈后面看牌的赵妈被吸引过来,迫不及待地问。
“罗大爷说,我听打工回来的人说,我孙女在那边卖银,要是卖金的话,只巴弄的钱还多些。”卦妈说完,几个女人捧腹大笑,那笑声像风吹一串串响铃铛。
快嘴连忙接过话茬说:“你还别说,还真有卖金‘精’的哩!年轻男子陪富婆叫卖金‘精’。我还晓得几个新鲜词儿哩!卖银‘淫’的女人叫鸡‘妓’婆,卖金‘精’的男子叫鸭‘压’公。”接着又是一串串响铃声。
嘎妈扯起那母鸭喉咙高叫着:“嘴干了,卦妈,麻烦你给哀家倒杯水来。”
卦妈端来水,拉了把椅子,将茶朝椅子上面“噔”地一声放下,说:“哟!有几个钱了,都成太后啦!还哀家哩,卖土地的几个钱吃完了,你就成真正的哀家了。”
嘎妈喝了一口水,正儿八板地说:“卦妈,我的姊妹,我知道,我吃的是卖土地的钱。不是我想卖,是大队书记,不是,是村支书做主要卖,我这个老百姓也没办法。”嘎妈脸上布满乌云。
卦妈也一本正经地说:“嘎妈,我的姊妹,你我二人,我不笑你鼻子塌,你也不笑我‘萝卜花’。你吃的是卖土地的钱,我现在吃的是单位解散了分的钱。”卦妈脸很沉。
“哎!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是谁。”嘎妈叹息道。
真安静,没人出一点儿声,真不敢相信这些女人们能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连麻将拨弄出来的声响也小了许多。
这时,在村小学教书的李老师下班回家,正好路过:“懒婆娘们,你们好!”
快嘴说:“你这是什么话,不像个老师,谁是懒婆娘?”
李老师说:“你没听说过?二十世纪末的新气象,乖(漂亮)婆娘在坐台,丑婆娘在擦鞋,懒婆娘在打牌。田里的棉梗枯了都不收回来,现成的柴火丢弃,拿钱买煤烧,浪费自然资源。这是不是懒婆娘的作为?”
快嘴噘着嘴说:“斯文扫地!”
李老师辩解:“这年头,能有斯文?脸面?正人君子?绅士?能活下去吗?”
快嘴说:“你就这么教学生?”
李老师说:“我除了教书本上的东西以外,别的教不了。”
说学生,学生就到了。书记的孙子也放学了,来到爷爷的背后。这时恰好上手淑女打了一张二餠,嘎妈抢着报牌:“二奶。”孙子见爷爷一手乱牌,忙说:“爷爷,摸!摸!”
李老师苦笑着摇摇头,走了。
嘎妈听牌了,胡三六条。恰好摸来一张杠牌,她左手举起骰子,用力一抛,右手随即从牌垛上抓起一张牌,“拍”的一声砸在牌桌上,同时一声高叫:“杠上花!”一看,是张五万,麻子立即推牌:“倒赔!倒赔!”一阵哄笑声冲得空中刮起了一阵旋风。
时间不早了,各家学生都一个个回来了,打牌的人在杠上花带来的哄笑声中散了牌。
嘎妈问淑女:“晚上继续?”
淑女说:“我男人交待了,晚上不能出去打牌。”
嘎妈说:“你呀!叫你淑女还真叫准了,你就这么听你男人的话?外面是什么世界?你男人这会儿在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你的夫,离远了就不知道还是不是你的夫。傻妹子哟,看紧点,莫让那五十万让“傍大款”的美女傍走了。你最好是跟着去,这年头离婚的多。”
淑女一脸无奈:“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去了孩子无人管教。”
嘎吗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掂量。你是春天里滴水的嫩冬瓜,不像我们这帮秋天里空心的老丝瓜。”
淑女苦着脸,耸搭着脑袋走了。嘎妈怜惜地目送着她。
这时卦妈已走远了一百米左右。嘎妈高声叫:“卦妈——晚上三缺一。”
卦妈大声回答:“哎———好呢———钱打完了吃低保。”
一阵秋风吹过,从路边白杨树上飘下几片落叶。
社会是一本博大精深的无字书,我越来越读不懂了,我得加强学习,不然思想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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