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永志 于 2018-8-3 11:16 编辑
我的三张军人照片 ——纪念建军九十一周年
昨天,7月31日清晨我就在微信里发了“我的三张军人照片”,因为游巴厘岛,最后一天在海滩上遇大浪袭击,手机进水损坏了,临时换的3G天翼旧手机,容量太小,结果反复发送都失败了。现在追述,发正扬网,供老朋友玩味。
1968年5月,摄于20训练基地三连营房
年轻时“向前看”,不懂恋旧,根本就没有收藏意识。等我开始怀旧,已经迟了,所以5年的军营生活,现在手里留下来的军人照片仅仅只有3张,而且是从亲人和朋友手里回收的。第一张是2010年元旦前后,我在四川旅游,在德阳的表哥彭逢楚的家里发现的。当年拍摄情况记忆犹新:我1968年3月当兵,在陕西宝鸡新兵训练。5月下到老兵连。部队驻地在哪里,首长只告诉了我们尔后的通讯地址“兰州市27支局”,可想而知,在兰州市,具体地址不方便打听了。但是,运兵的闷罐车一直西行,在兰州兵站我们还下车吃了饭,但是接兵首长要我们上车继续走。这时有消息说是去酒泉,还远着呢!火车在清水转弯了,走当时的军事专线,驰进了茫茫戈壁滩,而且越走越荒凉。已经是5月天气,老家已经是炎热的书天了,我们下车时,每人都过着皮毛大衣,戴着毛皮帽子。尤其令人难受的是狂风,飞沙,站不脚,睁不开眼睛。
茫茫戈壁滩
东方红卫星基地的第一代发射架
我的第一张军人照就是到连队后不久拍摄的。照片的背景是我所在的三连的营房东门外面,前面是公路。营房是干打垒的房子,房顶都是泥抹的,夹层墙,也称火墙,冬天生火保暖。公路两旁有小树,戈壁滩上唯一的绿色。小树靠抽地下水灌溉,维持树木生长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公路联接基地的各个地方,我们驻地当时叫2号,10号是司令部所在地。我们基地附近有4号,8号。公路上的汽车招手即停,据说这是对司机的基本要求,因为戈壁滩缺水,不然搭不上车的人会渴死的。营房的西门通向中队部和基地的施工现场。卫星的发射架就在那里。几年前我大学同学杨启蒙,读研究生是在空军政治学院,也是军人,几年前他的同学,现在是基地一个方面负责人,邀他玩,知道我曾在那里当兵,给我拍摄了当年的发射架,告诉我,现在废弃了,但留作永久纪念。这个发射架,我们不少战友攀爬过。我们就在发射架附近施工,主要工程在地底下。
1970年年初摄于陕西丹凤县县城照相馆
第二张照片是在陕西丹凤县接兵时在照相馆照的。这张照片是我安乡一中高十五班的同学李春喜送还给我的。我们同年当兵,他是空军后勤部队,驻地青海。在部队我们相互通信。他送还的照片还有我的老伴和我恋爱时的照片。那时没有微信,写信是最好的联系方式。1970年年初,离开戈壁滩到丹凤接兵。当时还不知道有贾平凹,只有武装部一个老同志给我们讲李先念领导的军队在这里“几进几出”;李自成屯军商洛的故事,我也是以后才知道的。那年接兵的时间不短,从动员到接走新兵整过过程我们都参加。开始我们到县城,与县武装部挂上钩,然后下到寺坪区里,再到公社。我们连去接兵有几个人不记得了,记得的有李绍年,安乡老乡;张智军,当时是排长,澧县人,也算老乡。我们下到区里的时候,走路去的,那时不通汽车。我映象最深的是柿子便宜,沿途有柿子树,柿子熟i了,随便摘,硬要给钱,好像是8分钱一斤。当年丹凤很穷,青年在冬天不仅普遍没有棉衣棉裤穿,而且没有鞋子穿,都是用树皮和藤条打的裹腿。进屋就烤火,烟熏火炕,普遍有眼病。新兵没办法在区里集合,没有地方食宿,只能在县里集合。我们步行回县里,乘新兵未集合,玩了两天,邀李绍年到照相馆一人照了一张相。2007年9月,我旅行到丹凤,旧地重游,这条老街还在,当地人说是特意保护留下来的。老街后面是丹凤河,当年从早到晚都有妇女在河边洗腌菜。当地饮食腌菜、辣子、玉米嘴子红薯糊糊。盛糊糊的是大青花碗。在公社食堂吃饭也是吃糊糊。只有在区里的食堂有煎饼吃。我寻找照相馆,当地人指我看了当年照相馆的房子,但多年前就改做他用了。
1973年3月复员前夕,摄于峰峰码头砖厂 前排左起:黄文锐、王玉兰、田根平、赵邦坤;
后排,曾昭寿、孙中山、应国斌、黄振金、李绍年。
第三张照片是1973年3月复员前和战友们的合影。照片是我的战友、1971年山西临汾兵田根平于2016年送给我的,感谢有了微信,让久违的战友联系上了。1971年年初我们连队从陕西太白山沟里调到河北邯郸参与部队“五小建设”,先在码头建小钢炉。这里1958年大炼钢铁时建过土炉子,但不久废弃了。我们到达这里,首先是开批判大会,批判“刘少奇反对大跃进的罪行”,我们执行老人家的革命路线,半年时间建起了小钢炉。我参加建设时间不长,先是连队批准我探家,回老家结婚;后来又调我到总字355部队政工组,算“以兵代干”。1973年年初老兵复员前夕,我回到连队。这时连队移防峰峰,在羊角铺的一个砖厂里。我还参加了修一条连接部队的“小煤矿”的铁路。这期间,驻地在峰峰矿区的总字355部队放映队的小于、刘香菱和张婉君到连队放电影,白天他们到工地看我,小于特意带着照相机,为我这个被他们称为“高尔基”的战友拍照。他们知道我即将复员,有依依不舍的心情。但是,我辜负了他们的美意,照片没有保存下来。好在有田根平保存的这张照片。1967年我高中毕业,正值文革,大学不招生。1968年春节后应征入伍。我是坐轮船离开安乡,同学们送行时提到柳永的词,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他的词句“今夜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几十年后的今天我还记得;1973年复员,坐上送我们到邯郸的汽车时哭声一片,我没有哭,但是汽车开动,再挥手道别时,我一个人哭了,哭得很伤心!那年贯彻“最高指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展示复员,哪里来哪里去,我将回到农村的老家!
2017年4月5日,在安乡长缨宾馆和高中同学刘良凯同学合影。 他是我们同学中最有作为的,入伍当兵,官至大军区副政委,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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