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童年拾野无忌（2）瓜田李下

毛先金

（接上文《摸鱼捉鳖》）

       我的老家，广袤无垠，美丽富饶。我们这群充满野性的放牛娃娃、砍柴哥哥、割草妹妹，不知天高地厚，忘掉自我，肆无忌惮，放飞幻想的翅膀，大地当床，森林为帐，鱼鸟充菜，野果代粮，河中洗了澡，堰塘去摆脚。真乃“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们溜进菜园、瓜地，不管自家他家，不分生瓜熟瓜，以闪电之速，扯上几条菜瓜、黄瓜，有的还连着藤蔓，拔腿就跑。每每桃子还是浑身茸毛的时候，就填进了我们的肚子。在那个年代，我们以为一切都是公家的。那些独占果实，容不得我们吃几个果子的主儿们，被几个“嘎子”弄出许多恶作剧来！
      ｈ和ｍ狗胆包天，没有爬不了的树，没有摘不到的果。那天傍晚，双双又攀上李子树，一阵紧一阵的摇踏，果子“哗哗”撒落一地。在我们纷纷抢拾的时候，ｈ、ｍ早也赤膊上阵，装得鼓鼓的两只衣袖，已褡在脖子上了。
      “ｇ来了，快跑，快跑呀！”不知谁叫起来，大伙拔腿就跑。可怜ｈ、ｍ滑下树来，被逮个正着。无论怎么雄辩，在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的强权下，ｈｍ只得缴械投降了。
       但是，第二天清早，g家的藤上南瓜没了，藤尖折断了。屋前堰塘边，那白天黑夜都要使用的洗菜桥板浮在堰中间去了……谁干的?天知,地知,还有小屁股们知。

      

       十分惋惜的是，只知“樱桃好吃”，但始终没能得手。家乡樱桃相当少，在我们小屁股的视觉里，仅发现一棵，而它恰恰长在谭家的菜园里，且正对着大门。谭妈妈就坐在门边，手里端着咪壶咪着茶，时不时地瞅那樱桃树几眼。茶喝够了，又抬起腿边的水烟枪，“吧嗒、吧嗒”地放出烟雾来。还有睡在她身边的那条麻狗，凶得很，又灵敏，我还只是瞟一下那樱桃树，它就“汪汪汪”的没完没了。
      我们只得把目标瞄准野果，寻着野果，跟着野果走。满山遍野的桑葚、黄楂果、狗屎柑、野板栗、苦李，黄瓜李，还有松毛糖，信手可摘，粒粒香甜。一簇簇檬树，挂满了鲜红的檬，我们因“檬”而陶醉。檬和桑葚，与草莓相差无几，水汪汪、甜蜜蜜、香喷喷，落口消融。我们吃够了，摘下一片油桐叶，将檬包着，拿回家孝敬爸妈。
      享受与难受，是一对孪生兄弟。经常被荆棘刺破衣服，划伤手脚，已习以为常。最难受的是蜂蛰，稍不留神，碰到黄蜂窝，麻烦可大了。群蜂齐飞，躲闪不及，脸上蛰上几口，马上焦辣火燎，刹时红肿，奇疼难忍。更有甚者，草地里、树枝上，突然滑出一条蛇，或青黑的，或花白的，昂着头向你示威，我们没命地奔跑，每次总有一、两位摔得鼻青脸肿。

      
     偷生产队的菜瓜宝宝，我们虚惊一场。
      公共食堂旁边一块已经收获的菜瓜田，但仍盼着秋瓜丰产。我们这群饥不择食的小屁股，却时不时地偷偷地窜进瓜田，吃掉襁褓中的瓜伢。那天下午，我们又在瓜田里寻觅，突然传来一声巨吼：“把这些小家伙抓起来！”山岗上下来一群大人朝着我们吼。我们只得乖乖地夹着尾巴低着脑袋跟着大人们走。大队周书记气愤地喊道：“小家伙们先插秧去，晚上在肖家大堰搭台开斗争会。” 我极度恐惧，经过家门时，乘其不备溜进隔壁仓屋，战战兢兢地爬进谷仓，屏着呼吸躺在仓底，暗暗庆幸自己机智地躲过一劫！其实，我们只是虚惊一场，根本就没插秧、水中搭台斗争的事，大人们吓唬孩子是教育我们爱护公物。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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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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