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儿童乐园漫无边际,五彩缤纷,是城市儿童们望尘莫及的。
从襁褓中刚站起来,我们晃晃悠悠,牙牙学语,游戏就开始了。能说会走了,在大人们的指导和大孩子们的带领下,天真烂漫的鼻涕宝,迎着太阳,踏着月光,在屋子内外,在亲朋家中,跳“房子”,赶“羊伢”,丢“草把”,以增体力,以益心智。 三四岁的时候,就能够跟着母亲和哥姐“翻花盘”了。用一根细绳将两端连接.双拢套在手指上,使之成为四根,另一人用双手将绳子从对方挑过来,套在自己手指上拉直,成为另一图案。对方又挑过去构成新的图案,如此反复,看谁挑出的图案多,谁就取胜。 到了四五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弄馒馒”。分别扮演妈妈、爸爸、姐姐、哥哥、亲友等角色,模仿大人们做饭炒菜的劳动和接人待客的礼仪。以玩具、瓦片、瓷片、小棍等当作炊餐具,以泥土、菜叶等当作饭菜,按分工合作即席表演挑水、烧火、煮饭、切菜、炒菜、上桌、请客、聚餐、收检等全过程的活动。让人忍俊不禁的还是环珍抱着小枕头表演哄小孩睡觉的情景。 再稍大一点儿,上山砍柴扯猪草放牛了。小兵张嘎、潘东子似的小英雄,三五成群,在田头地边、山上水下,拉开阵势,开展“伙计棍”、“放牛歌”的比赛,不是赢我一把柴火,就是你赔一首歌。 到了冬天,为暖身子,我们经常“挤油”。一群孩子靠墙壁站好,双方用肩往中间使劲挤,但不能用手推。比赛中一方中间的人被挤出来后,还可以快速跑到队尾再往前挤。以将对方挤倒或使对方失去抗力为胜。一个人单独玩耍,有刷得螺、滚铁环。手持铁丝柄套进铁环,驭其滚动,滚得越快越好,时间越长越好。 夏天,男孩子的天下。赤膊光腚,在烈日下,劳动、玩耍,闹腾得浑身汗泥,脸上像卧泥水牛的屁股。几个不信邪的黑“乌龟”,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阵风似的,“扑通!扑通!”地跳进小河中、山塘里,洗个干净,游个爽快。待父母们拿着竹刷条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们已穿好衣服了,有的甚至早就赤条条地逃之夭夭了。 抓籽、打啵,跳绳、恰多多(即捉迷藏),都是一对一,正是雨天玩的好项目。用废旧书报纸,折叠成十公分见方的纸板,叫做“啵”,将其放在地上,以纸板摔打纸板,打翻归己就算赢。我和进哥、峰元两弟,不仅打得“啵啵”阵阵,汗流浃背,而且打出了新花样,将两人对赛,发展为4人淘汰赛。 “丢卦”,是美食与娱乐的完美统一。 初夏季节,蓝天白云。晒垫里的豌豆(即蚕豆),淡绿饱满,惹你口水。傍晚,母亲和往年一样,用河砂爆炒即升。我们姐弟仨,将其一分为三,嘴里立刻“嘣嘣”作响,屋里飘溢着奇香。
“丢卦吧!丢卦!”我嚷着。姐姐挑选一粒硕大饱满的豌豆,口中轻轻一磕,然后剥出两块完整的豆瓣,顺手丢在桌面。
“嘿嘿!阳卦哩!我赢了!” 两块豆瓣伏着,我和弟弟乖乖地各送姐姐5颗蚕豆。
轮到我了,朝两块豆瓣吹一口仙气,注视空中片刻,然后诡秘一笑,轻轻地丢了下去。
“糟糕!阴卦!”我两眼盯着卦豆,极不情愿地将5粒蚕豆扔给姐姐。
轮到弟弟,两块豆瓣一仰一伏,当然不赔不赚。
连续玩下来,输赢相差不多。我,嘴馋牙快,不到两个小时,自己的那份蚕豆所剩无几。再轮到我时,将两粒卦豆,迅速丢进嘴中,边嚼边都囔: “不搞了!收场了!”
姐姐白眼,弟弟无奈。
这些游戏健身益智,调动着所有人的责任感,激发着所有人团结进取的精神,是少儿成长时期必须的活动。其间有说有笑,有喊有叫,有逗有让,有争有斗,气氛融洽而热烈。随着游戏的肢体动作,肌肉、关节、骨骼、经络都得到了锻炼。各类游戏要求人的思想高度集中,及时完成相关动作,大脑兴奋,转移思维,对于调节高级神经活动,化解心理压力十分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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