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上将军 于 2018-10-25 09:06 编辑
纵是微信也温暖 在石门县人民医院，我有个未曾谋面的朋友。神交四年，在这座并不复杂的城市，应该说，我们“相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可时至今日，我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唯一得到确认的信息，她是一位女性，在医院财务部门工作，年龄比我小吧？我该称她小妹呢，还是直呼网名才好？ 记不清具体时间，就在四年前的某天，我的手机突然“嘀嘀”提示，有个网名叫“默言”的人要求加为好友。坦率地说，在生活中，我是个追求简单的人，加上近几年沉迷于文学创作，习惯封闭自我，不大喜欢热闹场合，尤其是对某些来历不明的邀请尽量婉拒。并非我要把自己扮得如何清高，真实的心态是，在这个资讯发达的时代，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着许多无谓的诱惑。一个人精力有限，要想沉静下来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且干出点名堂，就要甘于淡定和寂寞，学会让浮躁的灵魂在生活的舞台上诗意地栖居。 犹豫来犹豫去，我最终还是把“默言”加入到自己有限的微信朋友圈。个中原因有二，首先是这个网名有点意思，它触动了我作为一个写作者的职业神经。那阵子，我国著名作家莫言刚刚从斯德哥尔摩音乐大厅领回诺贝尔文学奖不久，国人正沉浸在喜悦和热议中高烧不退。那么，这个“默言”无论是发烧追星者还是文学路上的同道，都让我产生兴趣。另一个原因，说出来有点虚荣。“默言”一直把我称作老师，她说很喜欢我那些拙劣的文字，希望能成为文友，并有机会交流。喜欢别人追捧，大抵是人类的通病，连毛主席老人家晚年都失去免疫力，搞起个人崇拜，遑论我等俗人。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记得她曾诚邀我有机会到医院一定“见见面”。对一个健康人或者追求健康的人来说，医院并不是一个值得向往的去处。因此，“默言”的话我并没上心，认为那最多就是一种人之常情的客套，完全用不着自作多情。 在以后冗长的日子里，对这个潜伏在虚拟空间的朋友，我一直没有联系。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生活中暂时找不到交集，我们只能在前行的路上各自奔走，期待着某一次相逢和握手。 2015年5月，我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期间，有机会去山东青岛和威海参观访问。自然而然地，我想到了莫言的家乡高密，继而联想到躲在手机里的“默言”。作为文学大师，莫言因为获得世界顶级大奖闻名遐迩；而作为博爱人的“默言”，只在自己岗位上默默无闻，像她的网名一样沉默。我有感而发，随即编一条微信给她。她很高兴，回信里溢满感激和热情。如果说，加入朋友圈只算初识，那么，这次微信交往便加深了印象。我想，往后若是到人民医院去，一定得见见她。 机会总是有的。从鲁院学习回来不久，我女儿怀孕要去人民医院妇产科做检查。出于父母心，我当然希望能有熟人给妇产科医生打打招呼，让女儿在检查时得到某些特殊关照——我自然想到了“默言”。其实，我也知道，作为全国百佳医院和全国百姓放心示范医院，县人民医院有优质的医疗服务团队和先进的现代科技设备，打不打招呼无所谓，之所以仍坚持这么做，既是为了给女儿一份宽慰，也觉得手头有资源可资利用，不用白不用。于是，我给“默言”发微信，很委婉也很明确地表达了我的意思。 “老师，祝福你和女儿。我在外休假，不能亲自来。” 我马上复她：“哦，是这样，那就不必麻烦了。” “老师，请放心，我马上给妇产科同事联系，让她们照顾好你女儿。” “谢谢！” 实话实说，我对“默言”的隔空承诺将信将疑。像这种虚以尾蛇的应付，我们在现实生活里见得太多，谁信谁才真傻。我想，她会不会给人家打电话，只有天知道。所以，我给“默言”的回复也尽量文字节俭，字里行间透着某种言不由衷的情绪。 没想到检查时，医生告诉我女儿，“默言”在电话里一再叮嘱，要关照好她的“亲戚”。这样一来，我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赶紧给“默言”补发一条略带歉意的微信：“感谢你把我女儿当亲戚。” “默言”回复道：“老师，不必客气，我们院里把每个患者都当亲人。” 把每个患者都当亲人。这话听起来很家常，却能让人品出多重意味。尤其是在经历过另一件事情之后，我真实地感到多个朋友多条路，像“默言”这样的网友没白交。 今年4月上旬，远在大山里的岳父突发疾病，临时从乡卫生院转入县人民医院抢救治疗。由于走得急，医保手续没带齐。我又想到了“默言”。她在财务室工作，咨询她很靠谱。当时，已是零点时分，我本不想惊动她，可乡里有便车下来，问需要带哪些资料。 于是，我也顾不得冒昧和唐突，给“默言”发一条微信过去。我想，都这么晚了，人家早已安歇，回与不回指望不大，我也不会怨人家。可信息马上回过来，在详细告知相关程序后，“默言”说：“老师，住院安排好没有？要不要我现在过来？” 我说：“已经住下了，深更半夜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你休息，千万别过来。” 她说：“那好，明天上班后见。” 我最终还是错失了那次与“默言”见面的机会。第二天，当她找到病房对我岳父嘘寒问暖的时候，我已经坐上去外地参加文学活动的火车。我在车上接到“默言”的微信：“老师，你岳父大人一切安好，放心远行，祝创作丰收。”那一刻，我的心被一种情感胀得满满的，它那么近又那么远，隐隐约约又实实在在，隔着时空向我走来，恍然如梦…… 时至今日，这位名叫“默言”的朋友我尚未见到，不是我不想见她，所谓距离产生美，我懂得有些缘分需要距离维系。我刻意保持着这种难得的疏离，是想在内心深处留住一个恒久的秘密，像时光一样静好和温暖。 准备写作拙文时，我不由得打开微信，点出与“默言”相关的信息。于是，一帧女性照片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照片的背景应该就是人民医院广慈楼旁边的山墙。她面向墙壁，留在视觉里的只有一幅背影。她穿着白色短袖衬衫，下面的裙子也是白底蓝花，整个底色洋溢着天使和平安的色彩，一头乌黑的长发从后背纷披下来，光滑如镜，像一瓶浓墨写意地流淌。她面前的墙壁缀满青藤，藤蔓上长满椭圆形的绿叶，层层叠叠，蓬蓬松松，一派盎然气象，传递出生命饱满的质地和气韵。它们和照片上的背影和谐搭配，相映成趣，在炎炎夏日里，那么惬意，那么舒爽……(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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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25 08: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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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25 11:4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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