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耕读教师（12）

永志

我当耕读教师（12）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宣传画

    我在白粉嘴搞“三分之一”的期间，与知青解国华有过一次邂逅。一天早上，突下暴雨，我从公社回大队，没有带伞，准备找农家避雨，遇到了解国华，她招呼我共伞。在此之前，我们见过面，但没有交谈过，男女之别的缘故。我知道解国华是长沙下放的知青。我的老家六合大队就下放了不少长沙知青，我的父母家里就住了一个叫陈光烈的青年，后来因为打架被关押，以后释放了，再也没有回我父母家里。同在六合当耕读教师的徐冬菊，也是长沙知青，前年考学读书去了，我还曾帮助她复习功课。白粉嘴的知青，有蒋红等人安排在学校里教书，我还曾开玩笑说她看黄色小说，“没收”了她放在抽屉里的《红与黑》，书很破烂，她以后没有找我要回，我也没有归还，“读书人偷书不算偷！”蒋红是津市知青，以后被常德棉纺厂（或者桃纺）招工。解国华刚开始也是安排在学校教书，据说后来因“作风问题”安排到白粉嘴林场。她的事情我有耳闻，因为我主要活动的地方就是白粉嘴五队，有做不完的事情，即使有人“八卦”，我也不关心。
    解国华称呼我“应老师”，她说知道我以前是六合学校的老师。她很直爽，说我即使不认识她这个人，一定听到了她的名字，知道她的事情。我说只听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并不清楚。她毫不隐晦，把事情大致情况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公社农科所的负责人。解国华说她也不想为自己辩白，推卸自己的责任，但她确实是讲天良的，把责任完全揽在自己身上。当时的政策，与知青犯作风问题，不只是错误，是犯罪，与“破坏军婚”同罪，“如果我不说是我主动找的他，他是要坐牢的！我身处异乡，无依无靠，确实想有人能够帮助自己。但是，他的家属不依不饶，在外面无中生有的丑化我。我忍无可忍，当面警告她，我可以和你老公对质，愿意当着领导说出事情的真相，请求重新处理！”我无法分辨真伪，现在也没有必要。我表示对知青的同情，并且不无打官腔的口吻说了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农村大有作为。解国华不以为然，她没有看到自己的作为和希望在哪里。她是中学毕业生，下到农村，靠挣工分养活自己，一年到头，分到的现金还不够从安乡往返长沙的路费。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知青说他们下放农村的苦衷。她说一年的收入，还不够往返长沙的路费对我的印象最深。

1967年9月，彭书芬（中）和朋友合影。

    白粉嘴林场，直属公社管理，但地盘在白粉嘴大队。李永良曾在公社机关做总务，熟悉公社的情况。我把与解国华邂逅的事情告诉他了，他也表示同情，说吃亏的是女人。李永良突然想到我们的同事彭书芬还没有找朋友，如果能把他们二人说合拢来，是一件好事。我们首先征求彭书芬的意见，他虽然对有关解国华的传言有顾虑，但知道自己已经是大龄青年了，找一个合适的也不容易，表示愿意接触。说干就干。李永良安排，我们三个人约定到林场去玩，解国华陪我们三个人玩扑克。我记得吃饭是在靠近林场的白粉嘴2队的周梅生家里，周梅生是大队干部，周梅生的儿子还是大队团支部书记，早就邀我们到他家吃饭，吃鸽子肉。解国华也参加了。解国华知道我和李永良的用意，前两次玩扑克，她和彭书芬还走得比较近。到第三次就不行了，解国华回避彭书芬，反而和我们走得近些了。彭书芬也告诉我们，解国华说她现在还不想谈朋友。彭书芬和我是初中校友，他是四中中三、四班学生，我是中九、十班学生，比我高两届，没考上高中，招工到粮店，“出身”比我好，吃统销粮！但是人老实，有时说话兴之所至，一吐为快，欠思考。记得大队抓生猪发展，号召社员养母猪。大队妇女主任曹瑞兰，还是未婚姑娘，收集各生产队的母猪数字，报完数字，彭书芬郑重其事地说“曹主任，你报的数字不对，你自己队里的母猪数少了一头。”妇女主任懵了，说没错，彭书芬一本正经的说“你把自己漏掉了！”妇女主任火了，当众骂了彭书芬一顿。我们息事宁人，说彭书芬开玩笑过头，但也批评“曹主任”开不起玩笑。所有这些，并没有影响我们是朋友。彭书芬已经作古了，我很怀念他！
    我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解国华，但我耳闻有她去向的消息：她是跟着一个温州在白粉嘴弹棉花的男人走了！后来改革开放，时有温州发展的消息，我自然记起了解国华，说不定她最早投身改革开放，成了时代的弄潮儿！

张新泉

欣赏点赞。

张新泉

讲的故事好。

东方鹰a

故事实在，耐品。

听涛

拜读

听涛

悠悠岁月。。。。。。

寒儒

但愿解国华后来找到一个好老公，但愿她后来发达了。

寒儒

她是中学毕业生，下到农村，靠挣工分养活自己，一年到头，分到的现金还不够从安乡往返长沙的路费。

史开均

欣赏佳帖，为您点赞！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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