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一缕醇香女儿红
昨日上午，又见韩溪出了新作——《玉玦》！我惊喜。急忙读之，当即就喜欢上了。随后，一连品读四次，便感如饮绍兴美酒女儿红一般，醇香阵阵，几近醉人！ 这短篇小说《玉玦》，通过“我”的耳闻目睹，先是叙说了夏菁菁与葛云飞的大学爱恋之事；后又写了“我”应夏之邀，同去探望狱中葛云飞的情景和感叹。这反映出，同为大学同学，有的坚守信义而更青春靓丽，有的置玉玦一样美好东西于不顾，最终走向了它的反面。
这《玉玦》，无论人物形象，还是写作特色，都是让我很感兴趣的。
先来说说其人物形象吧。
你看，这夏菁菁，似大家闺秀一般。高中时，人前总“不管不顾地昂然走过，凛然而孤芳自赏，像春天原野里大片大片的迎春花，那么张扬地开着”；后来，这“三十三岁的精英剩女，并没有想象中的焦躁和憔悴。……年少时的张扬和清高仿佛已经沉淀到骨子里去了……神采奕奕，优雅而从容，……即使不说话，也有着很强大的气场”；“她的身上散发着知性的芬芳”。
你看，这叶枫，即“我”，似小家碧玉。作为夏菁菁的好友、陪衬人、对比者——“我”，一直亲历着、见证着、感慨着出现在故事中。这让人感觉到，这叶枫，似小家碧玉一般，含蓄、温婉而胆小柔弱。有时，还柔弱得像林黛玉，有点以泪洗面。
这两位同学少女，后来不同岗位的女士，都显现出各自趋于成熟而又不同性格的青春气息。在她们身上，也都深深地烙着那70后女孩的早熟与姣羞。其处事风格，也似这个年代出生的女孩那样，喜欢三毛、琼瑶等的作品。对类似正统、责任心强的女语文老师，总有代沟式的不满与不羁。而自己，要么率真任性，要么委屈地循规蹈矩，要么与老师暗地较劲。因为，她们那么花样年华、青春年少，那么春心荡漾，那么追求幸福理想！只不过，有的率性自然，有的遮遮掩掩；有的直言不讳，无所顾忌；有的胆小怕事，含蓄深沉！
你看，这葛云飞，似《红与黑》中的于连。他开始成为夏的“荷西”时，这“出身乡下的男生”，“穿着朴素”，“挺精干的样子，是武大的学生会副主席”。大学毕业去西部A市就业，开始时显得自卑，后来就似换了一个人。他与局长女儿联姻后，“没有爱情……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少年得志，平步青云，36岁当上副区长，“主管城建、土地，很是春风得意”。然而，他太实际，实际得俗不可耐。为追求私利最大化，竟像于连那样“奋斗”，把爱情当交易、当向上爬的阶梯，把权力当捞取钱色的资本。如此，正如在夏菁菁探狱时，他悔恨交加所说的那样，“我就麻木了，习惯了交易，一步步走向欲望的沟壑”。只要可以权钱交易，只要能够权色交换，只要能彼此“双赢”！因而，他“有五套房子，养了五个情人” 。真是色胆包天！从这得意忘形、利令智昏者身上，小说体现出了它的美学意义。那便是，丑到极点，也就美到极点。就如那五步蛇一样，虽然形象丑恶得令人恐惧，并且咬人后，五步之内能致人死命，可其肉质却是美味佳肴；提取其巨毒，药用价值极高，能起到抑制人体癌细胞的作用！从这个形象身上，虽然让人倒抽冷气，唏嘘不已，可它告诉人们，为官之士，得意之时，不可有违天地良心，不可追求荒淫奢侈，更不可自作孽而无法挽救！否则，就是自走绝路、自取灭亡！因为，自古邪不压正、天不藏奸。
分析上述人物形象，便可知作品的价值取向。而这篇小说的艺术特色，也是很值得一谈的。
我在看这小说时，就有一种在读叙事散文，不，简直就是在读抒情散文的感受！
为何如此？我的直觉有三：
首先是，速写式的描写。如介绍四十九岁的女老师时，是“短短的剪发，已经年老色衰，可是目光锐利”。只这几笔，就勾勒出了她那精明、强干、严厉、有些不近人情的性格、形象。又如写关押中的葛云飞，一眼便见，“他脸色蜡黄，面容浮肿，有很明显的眼袋，精神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这就是从云端一下跌到地上之人的真实情态。面对来探望的早年恋人，“他嘴唇抖动，说不出一句话，只那样用浑浊的眼睛呆呆望着她”。这在押之人，万般无奈之状，溢于言表！在对环境的描写上，如叶陪夏去渭南探监时，“一路上，但见北雁南飞，霜叶红遍，层林尽染”。就是这草草几笔，勾勒出了用大好秋景,反衬“我”那当时，因极度关心担忧夏菁菁,而心情沉重、紧张，无心欣赏美景的心境吧。
其次是，诗化般的语言。这是韩溪作品中一贯的文字特色。这就是说，小说中，语言不仅简洁洗炼，而且优美、琅琅上口，还具诗样韵味。为此，几乎在所有对话或摘引中，都省去了引号，而读者却十分明白。像如后所举的一些诗句，更是毫无痕迹地镶嵌于作品中，使得小说多处熠熠生辉：“如烟岁月又一年，无奈流年如风过”；“芳心怕载春愁重，花里相思让与君。涤尽千年尘上梦，君心应似藕玲珑”；“莫道今年春将尽，明年春色倍还人”。
再次是，抒情似的小标题。小说三个部分，都破例用了小标题，如：【1】那时年少，梦里花落知多少；【2】红尘滚滚，你是我回不去的原乡 ；【3】玉玦，玉玦，再回首是百年身。这些小标题，既具抒情性，又夺人眼球，还耐人寻味；既新颖，又有提示概括作用，还意味深长、发人深思，用得好极了。
总之，这《玉玦》，通过一定的艺术表现手法，便又成功了一篇社会问题小说。作品既展现了风华正茂的男女大学生，走上社会前后，他们各自学习和奋斗的心路经历；又揭示了年轻人在奋斗路上，容易滑入错误之路的深层原因；还为知性女青年们，树立了夏菁菁式的，这不靠男人而自强不息的审美形象。
一缕醇香女儿红。作者以“我”的口吻，在小说中叙述的这个故事里，投射着青年知识分子犀利的眼光，表达着对年轻大学生蜕化变质现象的鄙视，对青年人奋斗的积极探索。既然作者在用心观察社会、用心思考未来，并且是用时间、用心才酿出的这醇香浓郁的美酒，我们也应一样要用时间、用心去好好品味它一番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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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8 15: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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