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老干为扶持
——感恩王明诚老师
老师是红烛,是园丁,是春蚕。老师的爱,太阳般温暖,春风般和煦,清泉般甘甜,比父爱更严峻,比母爱更细腻,比友爱更纯洁,天下最伟大,最高洁。老师的恩情,如巍巍之高山,敬仰无止;似浩瀚之大海,报答无际。
我能有今天,首先应该感恩王明诚老师。1965年至1966年高小六年级、1969年下半年初中最后3个月,王明诚老师既教我们语文课,又当班主任。我感恩他,不只是因为他传授我终身受用的知识,更是因为他敬岗爱生、执教严谨、正直朴实的品德影响了我的人生。
当他的学生,我历来到校最早。但王老师,总在我到校之前到教室。他批解作业,解答疑难,在琅琅书声中,给我们背诵的课文画上鲜红的“背”字。只要是王老师的课,尽管上课铃还没响,他早就端着教材、拿着教鞭,站在教室门口,严肃地观察着每个同学的课前准备工作。走上讲台,他举目环扫,眼镜放射出冷森逼人的光芒,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讲课开始了,他从解题、中心思想讲到篇章结构、语法修辞,以师生互动形式,深入简出,生动形象,循循善诱。他声如洪钟,似大浪澎湃,只偶尔涓涓细流。作文辅导课,王老师最拿手:首先,有板有眼地讲读两三篇范文,这些范文都是他的得意门生的。接下来与学生们共同审题构思、谋篇布局。最后,让几位写作能力强的同学,试讲自己的写作构思。
放学的时候,王老师一般要用半小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围绕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雷锋,紧密联系我们德智体表现情况,大量表扬好人好事。对不足之处一般点到为止,以个别工作为主。他教育我们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坚信共产主义,热爱祖国,热爱集体,刻苦学习,艰苦朴素,团结友爱,助人为乐,发扬雷锋的“钉子”和“傻子”精神,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王老师很器重我,也很喜欢我,因此我受表杨最多。在我的每篇作文里,不仅多处荡起红波浪,滚动红铁环,而且写下精细而中肯的眉批、尾批,并经常将我作文传阅、展览,讲评。在一片一片的赞誉和鼓励声中,我的作文和语文课基础不断长进。
王老师虽然对学生要求严格,但批评学生很讲究方法。
有一天课间操时,我身后的同学们议论纷纷,接着哄堂大笑,还有人叫:”地主呀,看地主呀!”,我转过身去,想维护秩序,没想到同学们却冲着我笑,身后的同学也哄堂大笑了。 “肃静!肃静!体操开始!”王老师喊道,他随即将莫名其妙的我请进他的办公室。
“谁的恶作剧?你的村衫背面!快换掉!”随即他丢给我一件衣服。
我终于明白,自己闯下大祸——
昨晚,我在家做作业,煤油灯下突发异想,在新土布褂子背面,用钢笔线条画了一副头戴西瓜皮、挺着大肚皮的人物漫画。今早穿衣忘了此事,做操前脱掉外衣,当然原形毕露了。
为这事,王老师严肃地批评了我。事后,胡贤敬等几位调皮同学,经常取笑我,甚至送我“地主”绰号。王老师虽然生气,但他不在班上公开批评,而是个别谈话。从此风平浪静。
还有一次下雪,没有雨鞋,我干脆揣着棉鞋,赤脚五里上学。王老师看到我僵红的脚,立即将我喊到他的办公室,打来一脸盆温热水,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王老师还在全班表扬我这种刻苦学习精神。每当想起这件事,一股暖流涌遍周身。
快毕业时,有几天没见王老师来上课。原来“文革”已开始,说批什么“三家村”,他集训去了。直到毕业时也没见到他。当时我们学生也不知怎么回事。
两年半后,王老师又成了我们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
1969年公社办初中,县中学生一律回本公社中学读书。我从县五中回来,对瓢泊而空洞的读书生活极其反感,索性在家务农。但九个月后,我还是去公社中学继续读书了。
王老师交给的第一件课外工作,就是出一期高质量的黑板报。学校成立民兵营,他推荐我为民兵营长。又推荐我在全公社老师大会上,做学习毛主席著作讲用报告。
王老师的宿舍就在我们教室与宿舍之间,几乎没有看见他休息过,晚上十二点,窗前还亮着煤油灯。
其实,我第一印象对王老师很不好。这是由一场误会引起的。
我在双阳小学读七册时,有天上午,王焕珍老师派我去斑竹完小,给陌生的王明诚老师送两包面条去。我边走边问,走了六七里,好不容易找到了斑竹完小。在校工友的指点下,我终于站在了王老师教室门外,我等待他发现我。
这位王老师,矮个子,近视眼镜,与激昂高亢的演讲形成强大反差。
他掉过头来,突然发现了我,还没等我叫他,他挥摆着两手,凶巴巴地吼道“哪来的捣蛋鬼,走开,走走走……!”眼镜里咄咄逼人,“哐啷”一声关上了教室。
这前后不足五秒钟,他根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恐惧而懊丧。
任务没完成,只得移步窗外,将包里的面条露出,齐肩抱着,等他再次发现我。他依然不口若悬河,手舞足蹈,旁若无人。
大约两分钟后,他见我仍在骚扰课堂,立即朝我连连拜手。我将面条示意,他根本不懂我的意思,打开门,咆哮起来,我也放开嗓门喊“王焕珍老师送您的面条!”将面条搁在窗台上回头就走。
他终于恍然大悟,后面追来一句:“小同学,谢谢你的王老师!”
我没回头,怕回头,也不想回头。
我考入斑竹完小后,读五年级时,王老师教六年级,他不认识我,我当然认识他。耳闻目睹,我渐渐由畏惧到敬佩。有时我以方便为由,溜到六年级教室旁,偷偷地听王老师讲课。
终于轮到王老师当班主任、教语文课了。
果然名不虚传。
1990年夏天,王老师从家乡来到我工作单位,请我支持他解决子女就业问题,我给家乡打过招呼,但由于我影响力有限,可能没有结果。此时他已是县九中校长。他最终在县职中校长岗位上退休,回老家颐养天年。前几年他经常为家乡建设奔波于市、县。去年冬,王老师八十大寿,我和夫人专程回家祝贺。老师和师母身体硬朗,还是那样充满激情。
有诗为证: 新竹高于旧竹枝, 全凭老干为扶持。 明年再有新生者, 十万龙孙绕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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