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境界与小境界 ---《人间词话》学习札记（12）

凌云清风

             大境界与小境界
         一一《人间词话》学习札记(12)

              凌 云 清 风

    “境界有大小，然不以是而分高下。‘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何遽不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宝帘闲挂小银钩’，何遽不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摘自《人间词话》第48则)

      注：通行本“高下”改为“优劣”。

    这是王国维从意象和意境的规模与体量上对艺术境界的分析。王国维认为境界有大有小，但不能以此来划分境界的高下、优劣。
    首先，我们要弄明白，何为大境界，何为小境界。从王国维所举例的诗句和词句来看，他认为“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是大境界，“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宝帘闲挂小银钩”是小境界。两相比较，发现王国维认定的大境界，意象相对宏大，情感相对粗犷，意境偏于壮美；王国维认定的小境界，意象相对小巧，情感相对细微，意境偏于优美。
   “落日”句有“日”、“旗”、“马”、“风”四个意象，“细雨”句，有“雨”、“鱼”、“风”、“燕”四个意象，显然前面的意象大于后面的意象，虽然同有“风”的意象，前面是“萧萧”之风，后面是“微”风，亦不可等量观之。“雾失”句，有“雾”、“楼台”、“月”、“津渡”四个意象，“宝帘”句，有“帘”、“钩”二个意象，显然前面的意象也大于后面的意象。
    意象组合构成意境。意境犹如一个空间，江南水乡微风细雨中，塞北大漠风沙落日里，闲挂着弯月的闺阁窗帘，浓雾与月光弥漫的楼台渡口，皆可构成一个空间，无论其大小，读者都能感观其中的美。“落日”句，表现出落日西照，将旗猎猎，战马长鸣，朔风萧萧的凛然庄严的行军场面，飒然紧张的关塞气氛，表达了杜甫对平叛军队的赞美之情。“细雨”句，细致地描绘了微风细雨中鱼和燕子的动态，“出”字写出了鱼儿的欢欣，“斜”字写出了燕子的轻盈，表现了草堂环境的清幽美好和杜甫闲适宁静的心情及其对大自然的热爱。“雾失”句，是秦观想象中的造境，“楼台”令人联想是一种巍峨美好的形象，而如今被漫天的雾吞噬了；“津渡”可以使人产生指引道路，走出困境的联想，而如今在朦胧夜色中迷失不见了，形象地表现出秦观屡遭贬谪的怅惘失意和对前途的渺茫彷徨。“宝帘”句，描写宝帘已被银钩高高挂起，着一“闲”字，情余言外，含蓄有味。秦观在词的结句，将人物感情隐于这一静景之中，形成一种恬静悠闲的境界。
    其次，我们要搞清楚为什么不能用境界的大小，来评判境界的优劣。境界的大小是指写作的意象和意境的规模体量上的“大小”，而境界的“优劣”是指写作的意象和意境在艺术审美感觉上的“优劣”。大小的形象景物都能够使人进入艺术的审美境界，它们之间不能也无法分“优劣”，因为它们具有不同的衡量标准。
    这里要区分评价境界的风格特色与评价境界的大小之间的区别。《人间词话》第3则云：“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独有千古。后世唯范文正之《渔家傲》、夏英公之《喜迁莺》差堪继武，然气象已不逮矣。”王国维将李白的《忆秦娥》词与范忠淹的《渔家傲》词和夏竦的《喜迁莺》词相比，认为李白的词气象“独有千古”，范忠淹、夏竦的词的气象是愈趋而下。李白词“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感天下之兴衰。范忠淹词“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感边塞之悲壮。夏竦词“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只是感宫阙之寒秋。“气象不逮”，是说范、夏词的整体雄浑开阔的气势和风貌不如李词。这是从读者感觉作品气势强盛的风格而言，并不是指作品意象和意境规模体量的大小。
    可见王国维所说的大境界，是指那种有“气象”的境界，那种雄浑阔大、宏壮豪放的的境界。王国维欣赏这种有“气象”的大境界，但并不轻视那些“要眇宜修”的小境界，尤其是那些深得事物之神理的境界。

张新泉

发现王国维认定的大境界，意象相对宏大，情感相对粗犷，意境偏于壮美；王国维认定的小境界，意象相对小巧，情感相对细微，意境偏于优美。

张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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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巧中

    王国维欣赏这种有“气象”的大境界，但并不轻视那些“要眇宜修”的小境界，尤其是那些深得事物之神理的境界。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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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居士

意象组合构成意境。

寿喜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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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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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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