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与有篇 ----《人间词话》学习札记（16）

凌云清风

         有句与有篇
   一一《人间词话》学习札记(16)

        凌 云 清 风

   “朱子《清邃阁论诗》谓：‘古人有句，今人诗更无句，只是一直说将去。这般一日作百首也得。’余谓北宋之词有句，南宋以后便无句，如玉田，草窗之词，所谓‘一日作百首也得’者也。”(摘自《人间词话》第83则)

   “唐五代之词，有句而无篇。南宋名家之词，有篇而无句。有篇有句，唯李后主降宋后之作，及永叔、子瞻、少游、美成、稼轩数人而已。”(摘自《人间词话》第97则)

   这是王国维从有句、有篇的角度分析“有境界”的外在标志。他在《人间词话》第31则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词有境界的内在标准是有真景物、真感情、真语言；其外在标志就是有高格、有名句、有佳篇(后来补充的这一点)。本篇侧重分析有名句、有佳篇的问题。
   第83则，王国维将朱熹的诗论移至词论，说北宋的词有句，南宋以后就没有句了，如张炎(玉田)、周密(草窗)之词，一天作百首也作得。所谓有句，就是有句外之意，或称有秀句、警句、名句。实际上也是有意境、有境界的另一种说法。而朱熹说，“古人(诗中)有句，今人诗更无句，只是一直说将去”，是反对平铺直叙而无波澜的写法。他针对的是宋诗中不少诗人追求“平易”的情况，与王国维的意思不同。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第85则说:“‘自怜诗酒瘦，难应接许多春色'。‘能几番游？看花又是明年’。此等语亦算警句耶？乃值如许费力。”元代陆辅之《词旨》曾将此二句评为词中警句，王国维质疑这样的词句也算警句吗？还值得如此费力？主要谓其刻画太过，用力太多，并非出于自然。在王国维看来，所谓警句，应该是准确表现真景物，真感情，出于自然，独出全篇的句子。警句要在自然中透出韵味，若是露出用力雕琢的痕迹，则失自然之趣，谈不上警句。也有一些学者认为上述两个词句，无愧词眼之称。王国维否定之，是因为所持观点不同。王国维对姜白石、史达祖、吴文英、张炎等人评价过低，甚至一味否定，是出于他尚北宋，抑南宋的偏见，亦是对清朝词风的一种矫枉过正。
   第97则，王国维进一步补充83则说法，在有句之外，又提到有篇的问题，对此前境界说理论予以补充完善。所谓有篇，不是一般地讲成篇之词，当指篇章组织，顺、逆、推、挽、提、顿之类技法问题。其实是就意思和结构的完整性而言的。王国维认为唐五代之词虽然有秀句，但往往是孤立在作品之中，未能呼应带动全篇的气象变化，所以是有句而无篇。南宋名家词多长调之作，在意思的斟酌、结构的安排上往往用心很深，所以全篇的整体性较强，但缺乏振作起全篇的秀句，境界难以彰显出来。所以是有篇而无句。降宋之后的李煜及北宋欧阳修(永叔)、苏轼(子瞻)、秦观(少游)、周邦彦(美成)和南宋辛弃疾(稼轩)数人，则不仅有结构的浑成之美，而且有秀句的点缀其间，这才是真正有境界的作品，所以是有篇又有句。
   句与篇的关系，在一首诗或词中应该是一个艺术的有机体。句与篇的对立统一，也是意与法的对立统一。唐五代词，意胜于法，是为创始期;由南唐冯正中、李煜开启的北宋词(下及辛弃疾)意、法兼胜，是为兴盛期;而姜白石、吴文英等人为代表的南宋词，则法胜于意，是为衰退期。这样词的发展轨迹就清楚显露了。

张新泉

所谓警句，应该是准确表现真景物，真感情，出于自然，独出全篇的句子。警句要在自然中透出韵味，若是露出用力雕琢的痕迹，则失自然之趣，谈不上警句。

张新泉

侃侃而谈说篇、句。

寒儒

所谓警句，应该是准确表现真景物，真感情，出于自然，独出全篇的句子。警

寒儒

警句要在自然中透出韵味，若是露出用力雕琢的痕迹，则失自然之趣，谈不上警句。

张汉平

佳作，点赞！

张汉平

句与篇的关系，在一首诗或词中应该是一个艺术的有机体。点赞！

上将军

佳作，点赞！

凌云清风

张新泉 发表于 2019-5-20 07:50
侃侃而谈说篇、句。

               谢谢张新泉老师的点评！

凌云清风

寒儒 发表于 2019-5-20 07:57
警句要在自然中透出韵味，若是露出用力雕琢的痕迹，则失自然之趣，谈不上警句。

              谢谢寒儒老师的点评！